接受他忘记的是无关紧要的事。
钟航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关于他俩在一起的细节就问不了。好在钟航说当时跟陈飞麟的关系也算不错,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他跟陈飞麟的事都说了。
当时陈飞麟的体能很好,他体力不行,于是混熟以后就每天早起跟着陈飞麟做运动,周末还去东湖的步道踩单车。
那时候是夏季,即便是早上温度也高,他又是最不喜欢流汗运动的。钟航吐槽他三分钟热度的性格肯定坚持不久,结果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真的天天早起。除了有段时间身体不太舒服之外,居然坚持到了入冬。
听着钟航说的这些,陈洛愉只觉得恍惚。
那扇封闭着记忆的大门随着钟航的话语一点点开启,向他展示了越来越多的细节与片段。他想起跟着陈飞麟锻炼的原因,是陈飞麟说他偏瘦了,还开玩笑地说以后交了女朋友难保会力不从心。
他还记得自己理直气壮地反驳过,如果以后有了交往对象,他才不要做主动的一方。
当时陈飞麟是一脸无奈又好笑的表情,现在想想,他也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很好笑。不过他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因为他在试探陈飞麟。
回忆的颜色在酒精烘托下显出了几分旖旎,陈洛愉已经有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他单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听钟航说过去的事,说起那些他觉得很遥远,却又莫名熟悉的画面。
等到钟航又一次拿过他手里的酒瓶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喝掉快半打科罗娜了。
作为急诊科医生,他必须随时保持待命的状态。作为曾经的抑郁症患者,哪怕他现在不用吃药了,医生也叮嘱他以后尽量不要碰酒精。
所以他一直清醒地活着,一直克制地活着。
直到恢复的记忆一点点闯入他的世界,犹如几块色彩鲜艳的拼图,给灰蒙蒙的大地带来了生机,仿佛连空气都清新许多。
看他有些摇晃地站起来,钟航想送他回去,被他拒绝了,只好把他送上出租车。
路上他一直看着窗外的夜景,等到江汉关附近时,他对司机道:“师傅,改去中心医院急诊科。”
进入急诊大楼后,陈洛愉没有去医生办公室,他从另一侧拐到留观区,停在一号病房门口。
通过墙上的大玻璃,他看到7床没人,叫住路过的护士一问,才知道陈飞麟可能上洗手间了。
陈洛愉等了一会儿,发现从病房洗手间出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病人,就四处找了找,最后在安全通道的露天平台上看到正在抽烟的陈飞麟。
他进去时和另一个病患家属擦身而过,等门在身后关上了,他的视线才落在前面那道修长的身影上。
陈飞麟穿一件黑色的套头毛衣,下身配牛仔裤和马丁靴,两侧肩膀隐匿在阴影里,背影显出了一丝单薄。他指尖夹着星火,袅袅烟雾被夜风缓缓送上天空,目光则遥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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