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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流一声令下,众人迅速收拾东西,在疲惫和终于放松的感叹中成鸟兽散,只有宴蓝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资本家,就是能把通宵加班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你一个人用这么大个会议室赶稿未免也太浪费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庄云流回过头来。

言下之意,是让他赶紧随便找个别的地方滚蛋。

然而宴蓝起身转过来,淡淡地笑着:“好的庄总,那我去你办公室。”

庄云流:???

……

宴蓝成功地走进了庄云流的办公室。

因为庄云流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就是怕了怂了,他堂堂庄总怎么会怕宴蓝一个小小的小朋友呢?

笑话。

他干脆也不回家了,就直接坐在办公室里盯着他写,看他低头按手机按得挺累,还大发慈悲把自己的电脑借给他用。

庄云流办公室是整个寰行娱乐大厦里环境最好的地方,深夜静谧,新风系统开着,空气清新,温度适宜,宴蓝敲键盘的声音间或响起停下,最后无奈地从屏幕上抬起头,“庄总,您别着急。”

抱着双臂坐在老板椅上的庄云流一愣,收回持续释放的焦灼注视,嘟囔道:“我有说我着急么?”

他左右看看,去一旁拉开长沙发,将它变成了一张床,“我睡会儿,你写好了叫我。”

什么都没脱,庄云流直接侧躺上去,因为个子太高,沙发床装不下,穿着皮鞋的双脚便悬空搭着,露出套着深灰色袜子的脚踝。

宴蓝瞥了他一眼,出于大学集体生活养成的习惯,起身关了庄云流那边的顶灯,把电脑挪到一个不会照到对方的位置,更特意放轻了敲字的力度。

一小时后初稿完成,又用半个小时修改了细节,凌晨三点寂静无声,宴蓝闲下来,重新开始emo。

他是真地很难过。

庄若人给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关怀,然而现在他就要离去,他一生打拼,经历了丧妻丧子之痛,好不容易等到孙子成长,甚至没来得及享几年清福;

庄云流也一定很爱很爱自己的爷爷,这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他明明才二十五岁,却即将尝遍永别。

深夜里,宴蓝产生了恻隐之情,突然不想叫醒庄云流,取了放在老板椅背上的薄毯子,轻轻搭在他的身上。

宴蓝站在沙发床边看着那个沉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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