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景随闲闲站着,情绪都没怎么起伏,拿下巴点点远处的道具,问:“你是来工作的?不搬了么?”然后直视着他,“我也是来工作的。”
场工张张嘴憋了两下,也没找出该从哪个方向来继续进攻。
景随笑了声不再管他。
大厅一时安静下来,看这样子景随心里已经有数,只是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帅气走掉,他不想让这些人觉得他腆着脸来,然后碰一鼻子灰逃走,也没确定要不要咬死自己就是来吵架的,就在这时听躺在摇椅上的男人开口了:“小瑜,来。”
还在情绪奔涌的卫子瑜乖乖跑过去,循着指示在他身侧的小札上坐下,那男人倒也没对景随做什么表示,只顾歪头和卫子瑜咬耳朵,一边拍着他的背像在给他顺气。
没空间献殷勤的导演只好自己面对景随,几步走到他面前,冷笑:“工作?你想得美,经纪人没通知你吗,我们把你炒了,你损害剧组利益我行使正当权利,违约金都不用付知道吗!”
心底打着退堂鼓的景随脸上也显现出不快,拧眉道:“可我进组一个多月了,工资都……”
“没有!”导演伸出食指对着他的脸,身体前压像要狠狠戳上去,“没找你赔钱算不错了,我的小庙装不下您这樽大佛,您请吧!?”
景随沉下眼眸,压抑着怒火盯视着面前人的双眼,解约就算了,怎么能、怎么能拖欠工资呢?
景随暗地咬牙,用力到腮酸,半晌,像是有什么要紧的禁制罩在他身上,他眼神闪烁几瞬竟然硬生生地平静下来,甚至缓慢微扬起头露出个微笑,懒散道:“行,今儿是你让我走的,以后可别哭着来求我。”
撂下话后潇洒转身,走出自动门戴起帽子手插兜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背影是很酷,但走出大堂他的笑容就垮了,狠狠咬住一些口腔软肉,咬出血,倔强地把鼻酸憋回去。
少年人的喉头滚了滚。
哭是不可能哭的。
迎风蒸发掉眼中少许湿意,景随穷酸地打算还是走回去,正要往天桥迈步却忽然注意到写字楼旁异常的热闹,吵吵嚷嚷争先恐后的声音传来,令人烦躁。
他转眼看去,发现竟然是乌央乌央一群记者,挤作一团对着不知什么新鲜玩意儿可劲地拍。
景随下意识拉了拉帽檐,觉得有些倒霉。
正打算低调走自己的路,那重重人群拥堵的缝隙中闪过一只眼睛,隔空直直望向他。
景随小吓一跳,脚下顿住,几秒后歪了下头,而这眼睛没有移开跟着他动,明显就是在看他,但奇怪的是眼睛出现的位置很矮,在那群记者的腰附近,不等景随仔细打量,那小小的缝隙转眼就被淹没了。
仔细听,那人堆里好像有个声音:“请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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