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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有两个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男人,急匆匆地路过。

“他们手里有工牌,是临时被叫回来做急救的医生。”范哲安说。

许真诚尊敬道:“医生挺辛苦的,假期少事儿多,还有可能不被理解。”

坐了一夜,他们看着来来回回的白色大褂。但医生和护士几乎不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太忙了,没时间去想两个闲散的人,为什么在冰凉的铁椅上坐了一宿。

许真诚已经很困了,戳了戳旁边跟入定了似的人,“走吧,去吃个早饭,再给福福带点儿。”

范哲安“嗯”了一声,声音有点沉重的沙哑感。

没有什么剧情跌宕的电影,能比得上在医院待一个晚上了。但他看了一晚上的,不是虚拟的电影,而是真实的现在。

他们站起来后,前半夜跟着来的两个家属,正互相搀扶着往前台走。走到一半,年轻女人突然崩溃,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老妇人在旁边拉扯她,她不走,只一个劲儿地哭。

许真诚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范哲安却是看都不敢看。

前台的护士递了两张纸给她,没有过多安慰的话语,她们在医院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了,早就麻木,但还是心怀悲悯。

医生拖着疲惫的身躯,路过她们时,被蹲坐的年轻女人一把抱住大腿,断断续续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无非就是求医生救人。在这种无力回天的情况下,医生只能重复一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

能救的话,自然会拼尽全力救。但医生是人,工作在于救治尚有回旋的活人,而不是扭转乾坤,让死人重获新生。

范哲安一言不发地牵起许真诚,离开了医院。

之后的几天,许真诚没事儿就来医院陪福福玩,范哲安有很多事儿要做,只能尽量抽时间和许真诚到医院。

来的越多,越麻木。但麻木不代表没有感觉。

范哲安在医院听到别人哭的时候,还是会心里一惊。

福福的病房里本来有一个病友,这两天也出了院,不是因为治愈了,而是因为到了不可挽回的晚期,与其浪费时间待在医院,不如去做一些想做的事。

医院有绝望更有希望,但不是人人都有去触碰希望的机会。

桌上放着鲜艳的苹果和橘子。

许真诚和院长坐在一边,“福福,你不是学了小星星吗?唱给你小范哥哥听听。”

福福精神好了许多,除了脸色苍白病态外,和普通小女孩无异。她今天的发型是她最喜欢的双马尾,条纹的病号服在她身上格外的宽大。

“啊?真诚哥哥,你不是说小范哥哥会不一样的小星星吗?”福福想起来什么,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在剥橘子的范哲安。

范哲安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她手心,拿出手机,点开一款模拟钢琴键的软件,按起了旋律简单的小星星。手机的操作有限,没办法弹出变奏版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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