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布局比较紧凑,楼上虽然是两室两卫,可是每间面积都不大,一层稍稍宽松些,客厅用木雕屏风做了个隔断,一边用来吃饭,一边用来当门脸。入目之处皆是小木盒,每一个盒子里头都是小零件,墙上挂着几十个挂钟,有金属的,也有最常见的啄木鸟报时款。
刚好十二点,一只火红的啄木鸟冲出小窗,布谷布谷地吵闹起来。同一时刻,满墙的挂钟同步报时,不大的门脸里甚是热闹。
最大的挂钟旁边竖着一块木头招牌,刻着“老戴修表铺”。招牌右方,头发花白的戴明旭正低头专注,右手捏着一把超小号的镊子,将小黄米大小的螺丝放入一块正在修的金表里。
“小宝醒啦?上楼看过一眼,你睡得香,爷爷没舍得叫你。”戴明旭抬了下头,但仍旧没放下镊子,右眼眶里卡着一个单眼镜片,说完又低下了头。
“您不叫我收衣服,校服都淋湿了。”景澄从果盘里拿了个水梨,啃了一口。
“校服湿了就湿了,洗衣机可以烘干,你难得补个午觉。”戴明旭说,“刚睡醒别吃那个,凉。”
“我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老管着我啊?”景澄嘀咕着放下了。
“你就算七老八十了,在我眼里还是淘气小宝。”戴明旭笑着说。
“那行,您一定要健健康康,这周把体检做了,将来还要看我七老八十呢。”景澄看向院内,想着什么时候冲出去收衣服。庭院里其实是两户,都是小二楼,隔壁邻居早早搬进新城区了,根本不带回来的,还把钥匙给了戴明旭,拜托老人照看一下。今天却奇怪,绒花树下停着一辆绿色的自行车。
木头屋檐下,一整排玻璃风铃叮当作响。
“爷爷,邻居回来了?”景澄问,脚指头夹起一双人字拖。
戴明旭喝了一口岩茶:“人家才不回来住呢,新城区那么热闹,咱们这边到了晚上连路灯都打烊。”
“那自行车是谁的啊?”景澄指着问,“您买给我的?您不是不让我骑车上街吗?”
“隔壁将房子租出去了,来了个小孩儿,还没分化呢。”戴明旭是beta,心爱的小孙子也是。其实这倒好,孩子是beta他反而放心,alpha容易打架,omega容易吃亏,这两种都太容易被信息素操纵,而beta清心寡欲,不受外界影响。他不求别的,只求小宝平平安安。
“小孩儿?什么样?有我这个四小巷一枝花好看吗?”景澄刚说完,庭院里就有了动静。隔壁出来一个人,黑T恤、白短裤,拎着一个双肩背,头顶压着棒球帽却不打伞,但是看那身高绝对不像戴明旭口中的小孩儿,足足比自己还高半头。只是看了个侧脸,年龄不大,绝了,可能在爷爷眼里所有高中生都是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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