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单手抱着他,没回答。
林瑾瑜就这么靠着他,靠了大概三四秒,就在张信礼以为他已经稍微安静了点,想把他抱去睡的时候,林瑾瑜忽地从他肩上猛弹起来,脊背弯成弓形,没有任何征兆地“哇”一声吐了出来。
张信礼大概也没想到他说吐就吐,半点招呼都不带打的,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措施,林瑾瑜手抓得死紧,腹部一抽一抽,把刚才那整整一杯水和胃里残存的酒液全部吐了出来,弄了张信礼一身。
得亏他之前在酒吧自己扣嗓子眼吐过一次了,胃里没什么食物残渣,吐的都是没颜色的液体,张信礼一手捞着他,防止他一头栽下去,另一手抽了纸巾,擦自己身上。
林瑾瑜吐完扶着茶几又干呕了一阵,张信礼伸手给他擦下巴,林瑾瑜摆手,一边胡乱拿袖子抹了,一边道:“对……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老……老板,马……马上给您擦干净……”
他脑袋垂着,整个人快要伏在茶几上,嘴里却仍一个劲道着歉,场面好似有些滑稽,张信礼却笑不出来。
“你不用道歉,”他也不管自己身上了,跪起来叫林瑾瑜抬头,掌心擦去他嘴唇上的液体,道:“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那些老板。”
林瑾瑜却不听,喃喃重复着那些话。
张信礼一手揽着他,道:“我是张信礼,是你哥,你男朋友。”
他们同时是兄弟、朋友、恋人,是任何一种亲密的、无法割舍的关系。
林瑾瑜醉得厉害,但也许是“张信礼”三个字刺激了他,他终于睁开眼睛,把视线聚焦到了面前这个人身上。
张信礼以为他总算听见了自己的话,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林瑾瑜只如蜻蜓点水一般略微扫了他一眼,然后便摇头,含糊不清地说:“不……不是,你不是……”
他说:“他不在这儿……不会来……我……我们吵架了……”
他们确实吵架了,柴米油盐,生活琐事,他们为此吵过很多架。
跟醉鬼是没法讲道理的,不要妄图用正常的逻辑理念说服他,张信礼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开个人脸识别,然后摁住林瑾瑜,扒开他的眼皮让他看,以证明他是他。
“我是,”张信礼只能暂时先抱着林瑾瑜,拿过桌上的温水,哄他道:“先漱口,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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