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灵魂被一种未知的力量虚虚托起,脱离了躯体。他恍惚间看见沉睡的自己,寂静的寝室,许多错节盘根的画面一帧帧模糊回闪,过了许久才从这种荒芜感中抽离。
“简迟,简迟?”
简迟堪堪回过神,张扬瞄了眼台上的杨峥,靠过去小声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有点失眠。”
“一定是你学得太刻苦,”张扬很有经验地提醒,“社团活动是最好的补觉时间,现在闭眼有被峥哥抓包的风险。”
简迟笑笑,正准备回答,台上的杨峥就敲起桌子,胡子随大嗓门一颤一颤,“张扬,你来说说这个实验分别运用了那些原理?”
张扬跨起一张脸,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简迟压低声音报出答案,没等张扬照搬着回答,杨峥就摆了摆手,“坐下吧,下次别在课堂上打扰其他同学,也别麻烦别人替你作答。”
“知道了杨老师。”好在张扬有张厚脸皮,笑嘻嘻地坐下后又回头冲简迟一阵挤眉弄眼,用嘴型说道‘谢了哥们’。
简迟回以‘不谢’,脑海中一闪而过些什么,在讲课声中悄然回过头,果不其然,属于闻川的位置空空如也。
也许昨晚那个奇怪的梦是因为意外遇到了出校的闻川——虽然这算不上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但还是让简迟勉强稳住心神,没有继续游离。
课后,简迟与张扬一同走向下节课的教室,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将昨晚思索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学校允许学生独自离校吗?”
张扬一下子瞪大眼睛,连路也差点忘记走,“离校?这可是一件麻烦事,要先得到学生会的批准,再去教务处拿表格申请,学校还要联系你校外的家人……总之特别麻烦。”
简迟了然地点头,同时心底的困惑也在一点点膨胀,他不确定张扬是否知道闻川的事情,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看见,说出来也就等同于揭发。
虽然他相信张扬不会到处乱说,但闻川既然选择在深夜悄无声息地离开,想必是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张扬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随便问问,”简迟停下脚步,对他微微一笑,“我到教室了,等会食堂见。”
“那行,待会见。”
简迟喜欢和张扬做朋友的最大一点,就是他虽然八卦,但懂有分寸。
圣斯顿的周一与周五下午三点是学生们的运动时间,按照规定,每人必须选择两项运动。
简迟填报了游泳与击剑,芸城靠海,他很小就跟简成超下海游泳,懂得水性。至于击剑,则是他在一众难以抉择的运动里觉得看上去相对轻松的一个。
如果说学习算是他的一个长处,那么运动一定会是他的弱点。从上学开始,体育就在简迟的所有学科中拖后腿,虽然身高不矮,也拥有少年人正常的体格,但或许是天生没有运动细胞,也可能和他讨厌出汗有一定的关系,运动在他的黑名单上一直稳居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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