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假装听不懂他语气中的嘲讽,毕竟她清楚阿特留斯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特留斯作为亚诺尔隆德圣骑士团的统领人物,对于圣光的理解远超他人。正义与纯粹刻在他的血骨之中,因此他的奇迹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他同情弱者,但他厌恶妓女与恩客,认为摒弃了爱的性让人变成被欲望驱使的野兽,一切都是自甘堕落。
阿特留斯是块难啃的骨头,这是洛兰在叁年间所深刻感受到的。她本以为这个人会同其他圣骑士一样为自己痴迷,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洛兰只是想用性来填补自己空白无趣的每一天,所以她来者不拒。圣骑士们体力都很好,个个高大威猛又花样百出,洛兰享受还来不及。
哦,偶尔有残暴些的,留下许多伤口,事后阿特留斯也会为自己治愈。
被圣光包围的感觉很好,像在享受太阳浴。
洛兰“吃吃”地笑了起来,阿特留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莫名其妙。
蛋糕很甜,又说了半天话,洛兰觉得有些口渴,她拿起一旁的枕头丢在门板上,试图引起门外那块石头的注意:“骑士大人,我要喝水。”
女巫一族向来是未知与神秘的代名词,但她们的身体素质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此刻阿特留斯真希望门后的女人不吃不喝也能活得很好。
负责给这位难伺候的女巫提供餐饮的佣人很快将水送了上来,阿特留斯拿过杯子,确认里面的液体没有问题,才有些不情愿地推门进去。
洛兰蜷缩在床头,连阿特留斯靠近都没有发觉。
阿特留斯快步向前,托起她的后脑察看她的情况。乌黑的发丝下那张白皙的脸上晕红一片,比亚诺尔隆德的晚霞还要艳丽几分。
洛兰扬起红唇,吐出的话像恶魔的低语:“蛋糕里有催情剂呢。”
“知道还吃?”
阿特留斯松手任由洛兰跌回原位,他转身欲走:“你的相好,找谁?”
“骑士大人,现在是圣骑士团训练的时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阿特留斯的脚步一顿。
“或许,为了一个被囚禁的女巫,他们可以抛下训练?又或者帮我找个平民?只是不知道国王允不允许他的子民知道,自己囚禁了这样一位软弱可欺的美丽女人”
“催情剂而已,你可是女巫。”
“女巫不是魅魔。”洛兰又发出勾人心头发痒的轻笑:“骑士大人,你要逃呀?”
阿特留斯突然转过身正视她,虽然一切表情都藏在铁质头盔后,但他满是嘲讽的声音已经带着怒意:“我想,催情剂应该不会死人,淫荡的女巫当然可以自己解决。”
“斐娜。”
这个名字彻底点燃阿特留斯的怒火,他的左手已经握住佩剑的剑鞘,拇指抵在剑格之上,随时能够割破面前这个女人纤细的颈。
“你的妻子叫斐娜。”洛兰面不改色地陈述事实,她仿佛不懂什么是恐惧,更不知道自己就在生死边缘游离:“你爱她?”
阿特留斯不想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他当然爱她的妻子。
“所以你可以见死不救?圣光是这样向你传达的吗?”
“”阿特留斯松开握剑的手,“你不会死。”
也不能死。
“催情剂对女巫可是致命的,而且一定要做爱才可以。”洛兰笑着,好像说的事情同自己无关:“你们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
“所以你爱你的妻子,你不想和我做。”洛兰这样总结道。
“对。”
有些出人意料地,阿特留斯竟然给了回答。
洛兰吃惊于他的坦诚:“你难得这样诚实,我不想破坏你的规矩。随意唤来一个人吧,哪怕佣人也好。”
阿特留斯静立于门前,似乎陷入思考。圣骑士的铠甲打造得贴身又帅气,哪怕他不曾裸露半点儿皮肤,一身金属的寒光写满生人勿近,也阻挡不了其他人想要一睹真容的好奇心。
他走向床边单膝跪地。
对王国的忠诚、圣光的教导,一切都高于他那微不足道的坚持。
女巫是预言中的重要人物,如果死去,或许会发生更加可怕的结果。而庇护他的圣光教给他:神圣骑士绝不能杀掉手无寸铁之人,也不能看着弱者在面前死去。
被囚禁的女巫,大概是在弱者行列。
阿特留斯默念着“圣光永恒”,一边拿去自己叁年来从不曾在洛兰面前脱掉的圣骑士兜鍪。藏在钢铁包裹下的男人金发蓝眼,五官精致,他低垂着眸子,那纤长的金色长睫又卷又翘,睫毛一颤一颤地半掩住他漂亮的眼睛。
洛兰不得不低笑着称赞:“我的骑士大人,你真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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