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在那一瞬被他蛊惑,心神动摇,险些就像只流浪的小狗,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回家。他还想起刚才在酒吧里,女孩说的故事。他心想,周鸣鞘也会吗?有一天,我不在他身边,这个看似坚不可摧,鹰一样狼一样冷淡的人,也会发疯一般为我而死吗?
而周鸣鞘没给他细想的时间。
他抽了一口烟,将烟塞进穆阳嘴里。那是穆阳喜欢的烟,他们曾经也这样交换着抽过很多只。穆阳吸了一口,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一时间回忆起许多碎片。那些和周鸣鞘一起的,暧昧的,亲密的,床上纵情交融的……那些被周鸣鞘彻底剥夺占有的瞬间。
于是心一软,眼神游离。周鸣鞘看准机会拽过他,要带他走。
但穆阳已经醉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喝醉酒后会黏人的,喜欢大吵大闹,谈不上乖巧。朋友说他会变成小孩,撒娇赌气一样委屈着一张脸乱砸东西。所以穆阳知道后,很少喝酒,以免给别人带来麻烦。
但此时为时已晚。
酒精已然麻/痹了他的神经,错乱了他的思路。
他这样迷迷糊糊地被周鸣鞘一碰,浑身烫起来,委屈起来。那些执拗的打算又涌上心头。他觉得他不能,他不应该,他是累赘,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他这样缠着周鸣鞘,他爱的人走不远。
但周鸣鞘本该是万人之上。
于是自顾自地一狠心,甩开周鸣鞘的手,拒绝他的触碰。
“你少管我!”他说。
闹出很大动静。
穆阳的那些狐朋狗友终于在嘈杂的音乐中注意到这边的响动,“嚯”一下站起来,指着周鸣鞘的鼻子:“喂,你搞什么,你放——”
话还没说完,被周鸣鞘打断了。
他不耐烦地扫过来一眼,只一眼就把所有人定住:“闭嘴。”
狐朋狗友们立刻狼心狗肺地闭嘴了。
然后周鸣鞘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穆阳一眼。
这一眼,像是不耐烦,像是被冒犯,又像是猎人对想方设法逃脱的猎物的警告。穆阳一下心虚了,向后退一步想躲,又被周鸣鞘抓回身边。于是他这才看见,这一眼明是警告一般,彰示着主人对猎物的占有,但又偏偏暗含百般无奈,百般宠溺,百般的怜惜和……细水流长的爱。
穆阳直接懵了。
那时,一辆本田恰巧从门口开过,暖黄色的灯光照进来,周鸣鞘一半在光晕中,一半在阴影里,锋利的五官模糊不清,却如下达审判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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