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念第四遍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夏远舟握着门把手看着陈漾睁,叹了口气:“就知道你没睡。”
陈漾捞过一旁的抱枕:“睡醒了。”
“醒了就起来吧,带你出去玩玩。”夏远舟进屋拉开窗帘。
陈漾伸手挡了下眼睛,避开并不太强烈的光线:“去哪?”
“啧,起来再告诉你。”夏远舟走过来拉了他一把,“叔叔带你到村里头转转。”
陈漾挣扎着坐起:“要脸吗?”
“怎么不要脸了?”夏远舟说,“你跟我侄女一样大,你叫我一声叔,难道吃亏了吗?”
“我叫了你敢答应吗?”陈漾出了房门。
夏远舟笑了笑:“敢呀。”
陈漾看着他没说话。
“走吧。”夏远舟往门边偏了下头。
太阳已落山了,夕阳最后那道残影打在院子的角落里,有几只鸡在那里啄食,影子拉伸好长。夏母坐在厨房门口择菜,见陈漾出来了,笑着说:“孩子,晚上想吃什么?”
陈漾笑了笑,故意跟夏远舟抬杠道:“阿姨,您煮什么我都喜欢。”
夏母哈哈笑了起来:“这孩子嘴甜的,叫奶奶,一把年纪了都。”
“奶奶好。”陈漾喊了声。
“欸。”夏母应了声,拿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夏远舟站在院门口瞪着陈漾,等他走近了,低声说:“你脑子还清醒吗?”
“怎么?你妈是挺年轻的。”陈漾故作无辜表情看着他说,“叫奶奶合适吗?”
夏远舟停下脚步看他两秒,想说你这样还能抑郁也是够可以的,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跟小孩斗什么嘴,还是一不开森就要死要活的小孩。
其实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他俩一个敢带,一个敢来,才认识不到几天。陈漾一声声地嘶喊,确实挺让人心疼的。他说哥帮帮我,夏远舟心比被人捅了一刀还痛。
这是怎样的无助,才会向一个陌生人求救。
要是当初他能帮到他哥就好了。他没能帮到他哥,眼前这个或许可以。
就为了这句话,夏远舟把人带到了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一切跟演的一样。
暮色四合,田间干农活的都开始往家走,有人从田里牵着牛长长一声吆喝,划破黄昏的寂静;几个贪玩的小孩蹲在路边草丛里扒拉着什么,狗趴在墙角,伸长舌头喘着粗气;风从田野间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
夏远舟扯了路边的狗尾巴?,撸掉上面的毛球球摊在掌心对着吹口气,毛球球从掌心里滚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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