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上有些血迹,这是早上护士换了药后情绪太低落压得他喘不过气时弄出来的。
早晨是对他的凌迟,像裹着浓稠的液体从皮肤慢慢渗透直至骨肉里,难以呼吸。他努力让自己感知疼痛,感知外界的一切,也努力让自己不陷入丧。
“没事,都快愈合了。”陈漾心虚道。
夏远舟松开手,把陈漾放进包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等伤口完全愈合再去,工地不太适合养伤。”夏远舟说,“这样你妈也不会同意你去。”
“那要等什么时候。”陈漾坐到床上,看着夏远舟把衣服一件一件挂会衣柜里。
“早上你不对自己下狠手,估计明天就可以。”夏远舟把衣服挂进去关上柜门道。
陈漾摸了摸手腕纱布,心里开始有点期待。期待一词很久没在他脑海中出现了,这让他有些吃惊。
工地是怎样的?那里是不是经常发生打架斗殴,上班会真的很危险吗?
“哥,工地搬砖徒手搬吗?”陈漾说,“真能搬那么多吗?上百块砖。”
夏远舟正给三块回信息,闻言一愣,问:“你听谁说的?”
“我以前刷视频看到的。”陈漾说。
夏远舟收起手机,想了想:“你想象的工地是什么样子的?”
陈漾沉默两秒,摇头道:“没概念,倒是经常听说,哥,你们经常打架吗?”
“嗯。”夏远舟说,“就天天打死人然后砌进水泥墙里或者埋进基坑里。”
陈漾看着他,愣了几秒,翻了个白眼:“逗我呢!”
夏远舟笑了起来:“不逗你逗谁,工地干活又不是黑色社会,还天天打架斗殴,法制社会呀。”
陈漾也被自己这些想法弄笑了:“我就好奇。”
“等你过去就知道了。”夏远舟想了想说,“陈漾,你妈那边…”
陈漾跟他去工地做什么夏远舟没想过,工地对于情绪不好的人来说的确很凶险,到处都是危险因素。
夏远舟做事一向比较稳重,三番两次对陈漾做了自己超乎意料的事。之前说因为他哥的原因,刚看到陈漾笑起来的模样才明白,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他在陈漾身上看到自己18岁的影子。
迷茫,挣扎,困惑,无力又倔强。
陈漾还在上学,也总不可能待在工地,工地工期很快就结束了,他也不可能总待在这个地方。若他十天半个月能稳定许多便好,要是持续很长时间,他也不可能总带着他满城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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