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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日这天,一定要和母亲祁芸在一起,是阮蔚从小的习惯。

沈庭陌将出发去首都的日期推延到阮蔚生日之后,陪他一起去墓园祭奠。

祁芸是阮蔚的母亲,也算是沈庭陌的亲人。

没有血缘,却有比血缘更深重的再造之恩。

坐在去往墓园的车上,天上还下着雨,阮蔚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白雾蒙蒙的天空,神思不知飘去了哪里。

从市区出来,街道和建筑开始稀疏,沿途掠过葱葱郁郁的绿化带,远处的山与海都虚焦模糊,似被融在雨雾里。

一路上沈庭陌都在安静地开车,没去打扰阮蔚。

原本是应该开心庆祝的生日,对阮蔚来说,却被另一层悲伤的含义取代。

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而阮蔚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这份伤感没有人能替他消化。

抵达墓园后,沈庭陌停好车,去大门口的商铺买了鲜花和抹布,撑起雨伞,牵着阮蔚往园区里走。

也许是祁芸生前积德行善的福报,总能在墓前看到不知姓名的访客留下的鲜花。

花瓣上坠着透明的雨滴,汇聚成一小团后,从新鲜的花茎上滴落。

阮蔚沉默着接过沈庭陌手中的抹布,将墓碑上的雨水和尘土仔细擦拭干净,拨开遮住石碑边缘的茂密绿藤,露出照片上温婉美丽的一张脸。

“……”阮蔚喉头像是被塞进了坚硬的异物,上不去也下不来,哽咽难言。

最终只是轻轻叹息:“妈,我来了。”

阮蔚在雨中半蹲,把怀里的花束贴着照片放下,嘴唇紧抿着,像在压抑即将漫出眼角的泪水。

沈庭陌在他头顶撑着伞,同样看向祁芸的照片,同样红了眼眶,

一张小小的相纸,将她生动的表情永久保存下来,音容犹在,笑貌宛存,供后人缅怀。

阮蔚将包花的纸袋铺在湿润的地面上,安静地跪了一会儿,又磕了几个头,吸吸鼻子说:“妈,你看,亭亭哥哥也来了。”

仿佛是找到了从前与母亲聊天的感觉,虽得不到回应,阮蔚却自顾自絮絮叨叨起来:

“老妈,我去绮绫基金会入职了,我打算以后专心做公益,您说会不会气死我爹?”

“我爹……哎,算了,不提他,还是老样子,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免得和他互相讨嫌。”

“我跟您说,舅舅可损了,我去找他帮忙,他居然现场写了一幅书法送给我,写着‘心若向阳,猪生坦荡’,您说气不气人?”

“外公的头发全白了,耳朵还不好使,不过身体挺好的,您别担心……”

沈庭陌见阮蔚神情回暖,故意逗他:“那幅‘心若向阳,猪生坦荡’墨宝在哪儿?咱们裱起来挂在家里。”

“休想!”阮蔚翻他白眼。

沉重的气氛总算散去,阮蔚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继续向母亲倾诉:

“妈,我找到伴儿了,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前几天刚刚转正。”

“没想到吧,我不但把亭亭哥哥从岘南拐回来了,还把他拐到手当您的儿媳妇,您儿子我能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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