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太久,宋辰铭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他只记得那时候路昊虽然个子已经拔高,但是很瘦,穿着件深色T恤立在讲台上,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班里没有空座,老师便让他随便搬了张课桌,坐在最后靠窗的位置。
那天上了半天的课,路昊也没跟旁边的人说过一句话。宋辰铭当时就觉得,这个人不太好相处。
班里谁也不清楚他的来头,不过也不打紧,地方就这么大,倒回去二三十年,一城的人都是相识。
宋辰铭回去在饭桌上一提,他妈就“哦”地一声夹了筷竹笋:“是不是桐家院那个张婆婆的孙子,就是住一楼,喜欢种花那个。”
他妈偏着头绞尽脑汁地想提示:“上回她还送了咱们一盆蟹爪兰,我叫你过去拿,可惜后头没养多久就死了。”
宋辰铭终于有点印象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他记得那个张婆婆养了一院子的花,瘦瘦小小的,特别爱笑,一笑起来嘴角就有两个窝。
“张婆婆的孙子?”他再一想路昊那横眉冷眼的模样,总觉得搭不到一块儿。
话头这么一起,宋辰铭他妈的话茬便有些刹不住了。
“可不是,我记得她好像是生了三个,最小的那个是闺女,年轻时候挺漂亮,后来嫁了个做生意的。头几年他们家还特富裕,在市里都买了门面。可惜了,谁能想到之后这生意会赔得血本无归,日子都过不下去。”
“听说这两口子闹离婚闹了好几年,现在这女的带着孩子回来投奔娘家,”宋辰铭他妈叹口气,敲了下碗沿总结道,“这小孩吧,夹在俩大人中间,也是挺可怜的。”
虽然他妈这么说,但宋辰铭也没觉着路昊有多可怜。
那家伙拽得二万八万,跟个地痞小混混似的,不招惹到自己身上就好了,还可怜。
好在宋辰铭不主动去打招呼,路昊也不会没事往他跟前凑。除了上课,路昊整天都窝在座位上睡觉,好像睡不醒一样。
他看着混,但不爱惹事。只是他不惹别人,却绕不过有人找他的茬,转过来没多久,路昊就被班里的刺头儿给盯上了。
那小孩是个老油条,班里学校都横惯了的那种。他跟路昊也没什么矛盾,不过是单纯看不惯对方爱理不理的态度。
他自个就横,瞧着个更横的,心里的火噌地就给烧着,总想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对方,给他点颜色看。
那天课间休息,路昊正趴在自个课桌上睡觉。刺头儿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拎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喊:“哎,新来的。”
他腿都晃麻了,也没见对方理他,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抬腿冲着路昊的桌子腿就是一下。
刺头儿这一脚踹得很猛,“轰”地一声桌子都移了半边,整个教室顿时都静了下来望向他们。
他如愿地看见路昊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漠然得跟块冰似的。
“大爷叫你呢没听见啊,”见路昊没发作,刺头儿脸上的得意劲掩都掩不住,“还拿个眼睛瞪我,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瞪。”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