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缓的舞曲有些不顺畅得响起,林英芳走到路昊的跟前,熟练得把马尾贴着脑后挽成了个团:“请女士跳舞是基本的礼貌,你不会让我来邀请你吧?”
她向来是不喜欢凑热闹的,当年也是同事鼓捣着一块儿去的舞会。她就安静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路政国大步跨过来对她伸出了手,眼里是漾开的笑意。
“我不会跳。”路昊拧着眉看着她盘起头发后露出的脖颈,顿了顿还是把手从西装裤兜里抽了出来。
“手给我,”林英芳抬起手同他的左手相握,另一只手带着对方的右手扶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下侧,“步调放慢一点,重心跟着脚走。”
她视线往下看着他踩着慢吞吞的拍子,又抬头望向那张跟路政国很像的脸。他们最像的是那双眼睛,眼窝很深瞳仁偏棕色,只是路政国的眼里多含春带笑,路昊的却是化不开的冷淡。
“你很小的时候我也有想过,想过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教你跳交谊舞。”
好多事情她都没有告诉过对方,她觉得她跟路政国会走到这个地步,是他们作为大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离婚的事之所以会拖几年时间,是路老爷子不肯松口,硬要留下家里的头一个孙子。
他是这个家的一把手,是绝对的权威,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是从他那往后,在子女们的身上染上的印记。
路政国想要儿子,他想要的是符合他期望能够帮他操持家业的儿子。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离了婚生男孩生女孩想生几个都不是问题。
后来路老爷子病重过世,他办完丧事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英芳结束这段婚姻。婚内的财产对半分,他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只是有一点,去民政局办证的日子得他来定。
林英芳同意了,然后她听见坐在对面的路政国用带笑的声音说出的那个日期,怔了怔终于还是笑了:“路政国,你怎么这么幼稚。”
无关于手段是否高明,他不过是想给这个一直跟自己对峙争持的女人,最后一点不痛快。
“......教你在舞会上邀请女孩时,怎样做才算是得体。”
林英芳从回忆里抽身出来,目光在他的肩头停留片刻,缓缓朝上对上了那双眼睛:“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宋辰铭来晚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他虽然是提前出门,却还是没能踩准时间。
他两步跨上阶梯赶到练舞室时,路昊跟罗骁昀早已站在了教室的后门外。透过门边的缝隙,隐约能看到林英芳一个人坐在屋里的木凳上,听着录音机里播放的华尔兹舞曲。
“怎么回事,”宋辰铭低头看了眼手表,离说好的时间都过去了一刻钟,关键的人物竟然还没有来,“罗叔叔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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