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甬道既深且长,崖壁上的洞口仿佛是人工开凿过的,边缘修得很整齐。但因为多年荒废,外面都已经被植被覆盖住了,若不仔细找,压根看不出来那层层叠叠的青苔后还别有洞天。
这条路很窄,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并排前进,山洞里潮湿阴暗,盛钊走了一会儿就觉得后脖子发凉,于是忍不住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人为地制造了一点光亮。
“关掉吧。”刘现年贴心地说:“不然一会儿你就会害怕了。”
盛钊眨了眨眼,不解其意。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刘现年的用意——不开灯时还好,这附近都黑得很均匀。但开了灯,他的视线范围就变得狭窄起来,变得只能看见面前这一亩三分地,再远的部分被光源的边缘模糊起来,恍然间让他有种处于孤岛的错觉。
盛钊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地关掉了手电筒。
光源出现又消失,他骤然重新落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中,整个人慌了一瞬,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洞口的方向。
这条路笔直向前,哪怕走了这么久,回头时还是能看见洞口。只是洞口的光亮已经被无限缩成了一个小点,盯得久一点就会被周围的黑暗吞没。
“小伙子。”刘现年说:“你害怕啊?”
盛钊苦笑了一声,心说谁能像您老人家一样San值这么高啊,要是放在克苏鲁神话里,您老人家妥妥得独占一个单元。
但他一句怕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身前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略重的脚步声。对方似乎是踩中了一颗石子,在安静的甬道里发出一点脚步之外的琐碎声响。
盛钊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好像是刑应烛。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浓稠黑暗,刑应烛的背影一直恰到好处地停留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不算太近,但也在盛钊一抬眼就能看到的范围。
于是盛钊心里的慌乱一下子就散去了大半,甚至还回头冲着刘现年笑了笑。
“有一点。”盛钊实话实说:“但是不多。”
刘现年也笑了笑,没再多问,而是重新回过头,将视线放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他对旁边开凿粗糙的墙壁似乎有着浓厚的兴趣,眼珠错也不错地盯在上面,还时不时伸手摸一把。
盛钊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搭话道:“您……胆子还挺大的。”
不等刘现年答话,盛钊就又说道:“您,应该看出来了吧,前面那两位——”
盛钊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只要是眼神正常的,就都能看出那俩人是非人类——毕竟现代社会,谁能没事儿在天上飞来飞去啊!
“那又怎么了,这说明我的研究方向没错。”刘现年嘿嘿一乐,摸了摸潮湿的墙壁,玩笑道:“我这么大岁数,黄土都埋了大半截,要是能证明全新的历史体系,死了也赚了。”
盛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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