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轻哼一声,暗暗受用,背脊放软了一些,微微靠住心上人臂弯。
而此刻低头专心看球评的少年,脑门上突然被人敲了一记暴栗:“跟对象聊得这么开心,都看不到我们回来?”
少年一愣,抬头看到拖着箱子的张静与许远奇夫妇,脸上止不住咧开笑容:
“什么呀,我看球评而已。想什么呢一天天的。”
他把手机随手塞入裤子口袋,替妈妈拖过拉杆箱,张开一只手臂,随意又亲热地抱了抱爸爸妈妈。
“抛家弃子两星期,可算是玩儿开心了吧?哼。”少年在爸爸背上拍拍,凶狠的语气里又带上几分撒娇。“也是我大度,换成别人,都不来接你们。”
许远奇沉默拥住儿子,鼻尖一酸,就快要哭出来。
张静轻抚丈夫手臂:“好了。”许远奇知道她的心意,收起感伤,用力拍一拍小孩的肩膀,微笑着又松开。
他此刻的肩膀还多么稚嫩。许远奇与他并肩同行,便想。不似那一位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戴着失去双亲的沉重枷锁一步步独自前进,接受风吹雨打,成长为让他们骄傲的刚毅样子。
可是眼前这十八岁的少年,他却不忍再让他经历一遍那样撕心裂肺的打击。他宁愿他或许少一点刚毅,少一点需要经历失去至亲才能收割的珍贵品质;他宁愿他永远躲在自己羽翼之下,为他遮风挡雨;他宁愿他不要飞得太高,靠近赤日,灼伤了自己。
说来好笑,但是为人父母,便是这样的窝囊心情。
“——球鞋买了没啊?”少年不知父母心事,大力勾住爸爸脖子。
买啦。说了十万八千遍了。
嘿嘿,给我看看。
回去看。
车上就可以看了,一会儿给我看看。
——说了回去看!
一家三口拖着大小行李,打打闹闹,大步朝着停车场方向行去。到达大厅一隅的许时徽紧紧拥住新王,目送三人远去。
玻璃感应门关上时,张静没有回头地对身后挥一挥手,迈步向前,似是道别。许时徽眼眶一红,移开目光,再不忍细看。
——后悔了吗?新王侧首看他,忍不住问。“「时空的弃子」?”
许时徽转头看他,四目相对,。
“你明知道我没有。”他轻声回答,目光轻抬,再次看向那三个已快模糊不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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