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真看着容华写完,一边笑一边说:“侯爷,这样可以吗?怕是三王子看了会更生气。”
容华笑道:“你只管找个奴婢给送去。说来,辛沐也在十八岁,还是个孩子,那般老气横秋怎么行?他生气也好,高兴也好,总要有点情绪才像个活人。”
“侯爷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看啊,就是觉得人家三王子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玩罢了,故意惹人发怒呢。”
容华当即大方而且不要脸地承认道:“还是至真懂我。”
至真捂着嘴笑说:“唉,这三王子啊,长得太好看也是苦恼,还得被您给这样欺负,侯爷,您可知道,您真是特别讨厌。”
容华听了这话,正要发作,至真娇笑着,立马拿着信笺就溜。
***
收到奴婢送过来的信笺的时候,辛沐正提起笔要抄《金刚经》。
他倒不是不知道容华和尔及阿托快打起来了,外面闹成那样,这小楼又隔得近,他能听见。
但他这会儿根本不想管那些破事儿,他心里郁积着好大的气,还不能发出来,已经自顾不暇,只管随他们去。
往常遇到些让他无法控制情绪的事情,他便会躲在屋里练字,这最能平息他的心境。每每只是研墨时闻到墨香,他都能平静下来。但这一回,心跳却始终无法恢复正常,都回去许久了,还是这个样子。
辛沐很少对人有什么感觉的,不管是好或者不好,都与他无关,作为药人,他就需要这样淡漠。可现在,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心里对这个才认识两天的平安候,有了不同于别人的感觉。
他讨厌这个人,非常讨厌。
昭月王很仰慕汉人的文化,所以辛沐从小就学汉字,学汉人的礼仪,学汉人琴棋书画,他看过许多汉人的书,读过他们的诗词歌赋,先贤古籍,在他的想象中,那些汉人或文采风流,或潇洒豪迈,怎么都不该是容华这个样子的,这个人……实在是一言难尽。
从前越国公容征也曾来过昭月,虽然他是武人,但也十分温和有礼,可容华这个弟弟却完全不像他。
真的非常讨厌。
“不该这样的,不要想。”辛沐深呼吸,一边研墨一边自言自语,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把刚才嘴唇落在自己手臂上那种痒痒的感觉赶出脑海。
然后他准备抄一遍《金刚经》,以佛经洗涤心灵。
接着,奴婢便轻叩房门,说是平安候送了一份信笺过来,要给他道歉。
“我不要,退回去。”辛沐开口的瞬间,又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赌气,在奴婢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又开口了,“等等,还是给我吧。”
奴婢把信呈上来,辛沐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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