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摇摇头:“不会过去的。”
这辈子,所有的遗憾都将是遗憾,都不可能弥补了。
孙夷则轻声问着:“师父,你在外面这十年,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他一直没用询问顾青的遭遇,怕听到什么难言的过往,然而现在看来,这些难言之隐,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顾青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要将未说尽的话,全部向他言明,就像,交代后事那般。
孙夷则忐忑不安。
顾青却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肩:“今天来商讨事宜的,大部分是师父和大师兄的旧识,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倚老卖老,给你难堪。你总归要承接临渊掌门之位,多与他们接触,不是坏事。”
孙夷则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但他念及顾青此时心情,仍是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嗯。”
顾青抹去颊上泪痕,转眼又是那个端庄的临渊长老了。
孙夷则在她垂眸那瞬间,微微皱了下眉头,继而,握了握拳。此刻的他发誓,无论如何,都会守住顾青,守住临渊。
还有,守住他的朋友们。
只是远在夜城的薛闻笛不得而知。
他昏死过去后,没有再清醒过来,一直静静地睡着,横雁就放在他枕边,原本清盈的剑光尽数退去,只剩下锋利无情的冷铁。
薛思不远不近地站在床边,沉默地注视着这张略显苍白的脸。一道若隐若现的链子自薛闻笛的手腕连接到他身上,并在这间幽静的天光未能照进的房间里,散出微弱清光。
薛思万分不解。
他与薛闻笛虽是结了契,可契约所现,应该是在心前,是一块印记,而不是一道灵气充沛的锁链。
这是什么?
薛思醒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茫然地握着薛闻笛的手,第一个念头是这人不能死,第二个念头是,为什么他希望这人不要死。
作为魔君,被临渊戏弄,献祭失败,他理当愤怒,但此刻却异常平静。他甚至再度闭锁了夜城,下令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甚至,一直待在这个屋里,寸步未离。
薛思听着薛闻笛平稳的呼吸声,难以面对内心的喜悦。这个人,一剑砍断了他与聚魔池的联系,导致他差点丧失对夜城的掌控,好在多年修行,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他仍然能让复苏不久的魔族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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