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恪从小到大都很容易摔跤,这是他打死都不会说出口的秘密,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孙雪华,还是薛闻笛,都会照顾着点他。
文恪想着想着,思维就发散了,他再看了看曹若愚,就越看越不对劲。对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文恪神色微妙,虽然他很容易摔,但好像,只有这个人总是背着他?
曹若愚一脸困惑:“什么问题?”
文恪摇摇头:“没什么。”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他怎么会觉得曹若愚这种傻蛋对他有点与众不同?换个人,曹若愚也能背着走一路。
文恪左想右想,却又莫名地不大高兴,索性不想了。曹若愚见他神色变来变去,更是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了啊?”
“你自己猜。”
文恪就是不肯说,曹若愚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是夜,曹若愚在安顿好傅及之后,又偷偷跑去练剑。他在收拾仓库的时候,还发现了薛思留给他们几个的剑谱,都写了名字,画着不同的招式,贴合他们各自根基。
曹若愚少时贪玩,论基本功不如傅及他们,现如今也没有开悟,进展缓慢。薛思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一点,给他的那本剑谱上,招式简单,变化却是万千,并留了批注,告诫他万变不离其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
曹若愚便整夜整夜刻苦练习,手上磨出新茧,鞋底也都磨平了。
可是仍然毫无头绪。
曹若愚挥汗如雨,始终不得要领。他一遍一遍想着问题关键,又一次一次失败。曙光将至之时,他终于泄了气,四仰八叉地躺在石板砖上,手里握着明曙,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点剑气都修炼不出,明明顾长老也说过他灵根深厚,是可以有大作为的人,但怎么到现在,他还是拖后腿的那个?
“你知道吗?”曹若愚举起明曙,对着它喃喃自语。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圈淡淡的光晕透过明曙剑柄上那颗流云飞石,曹若愚甚至可以看到石头里,倒映出的自己的疲态。
可是他越看,越发觉不对劲,自己的样子似乎渐渐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一双冰冷的眼眸,正平静地与他对视。
曹若愚心下一惊,手就松了,剑狠狠砸在了他鼻梁骨上,疼得他左右打滚。微微天光下,有个人慢慢显现了出来。曹若愚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对方,吓得他又是一阵腿软。
孙雪华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
曹若愚慌张站起身,一时赧然:“孙前辈。”
说完,他又在想,文长老的大师兄,究竟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啊?万一听不见,这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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