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幽幽,暗中煽了一把火:“如此重要的信件?这么说来,你看过这封信了?”
密探回过神,豆大的汗珠沿额头滑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该死——”
“罢了。”漆雕弓将信件递给他,道,“读读看。”
一张薄纸,字迹着实潦草了些,昏暗的视线看不真切。但那赤红的朱雀印他还是认得的——东晟国天子国印。
自打大晋灭亡,中原一分为二,西厥东晟分庭抗礼宛如斗鸡,互相看不顺眼。暗中各自眼线也是此起彼伏,屡不消停。他连日来捉到过不少东晟眼线,可持有朱雀印的实在少数。
“这晋奴竟然同东晟天子有联系。将军看这事应该如何处理?”他秉持职责,问了一句。
“不能让巫马真先知晓他的身份。”漆雕弓眼睛一眯。
懂了。他嘴角露出微笑。
晋奴出逃,必然传进巫马真耳朵里。要想让他无从查起,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死人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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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器抵在思衿脖间要害,无声之中透露出危险。
但是思衿发觉,这刀刀口看似锋利,其实钝得厉害,纵使他常年饱食斋饭勤加习武皮肤顺滑,也是不容易割破的。
思衿从袖口中摸出佛珠。此情此景,他并没有半分挣扎的打算。
反正有师兄在,横竖师兄会做考量。
忽然,拿刀的人手一松,脚底一滑跪倒在地上,不住地朝两人磕头:“二位师父救我!”
思衿和凌凇面面相觑。
“菩萨保佑!救救我,天下之大,只有你们能救我了——”
两人对视完毕,都觉得此人言语恳切,不像是危险之徒。只是该人面色苍白,眼睛蒙上一层灰翳,稍微有光透进深巷便畏手畏脚如临大敌,像是从乱葬岗里爬出的活死人。
“火军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会搜查到这里,若我被火军的白蛇发现,断不会留有活口的。求求你们,救救我——”该人双眼流出浑浊的泪,依旧不停起身、趴下、起身、趴下,重复下跪的动作。
忽然,一只手将他扶起。
思衿的声音像是一汪甘洌清甜的泉水:
“我们帮你就是了。”
“当真?!”那人猛地抬头,激动到面部扭曲。
“佛门弟子不打诳语。”凌凇道,“只是——”
他垂眸,平静地看向对方:“敢问施主,如何能看出我们是太和寺的和尚?”
此言一出,对方一时语塞。
众所周知西厥有三大寺庙,金麓寺、蕖清寺和太和寺,并小寺庙若干。而唯独太和寺私属凉朔副城主京望,非得京望口谕,纵使三军将领齐聚也不得擅自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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