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思衿说。
思衿走后,凌曲这才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对杵济说:“急什么,有人要吃你?”
“吃我不要紧,只怕是有人胃口海般大,”说到这儿杵济压低了声音,“要一口吞了整个西厥呢。”
凌曲挑了挑眉毛:“这天下多是胃口大的人。”
“这倒是。”杵济点了点头,片刻又摇头,“主子,不是一回事儿。其他人都好说,这人可不兴胃口大啊!他可是主子您千挑万选……”
“这天下到底是你管家了。”凌曲睨了他一眼,“自作主张想这一出,是担心自己思死不透么?”
杵济摸了摸鼻子:“我不敢……我是有心要救思湛,可是我找不到她的尸首……恰巧又有了那人的消息,这才舍了一条命赶回来告诉主子……”
凌曲道:“如今这天下,能不能容得下他的野心也未可知。需知道,纵使是炼蛊,也要挑够格的蛊虫才行。”
“主子,”杵济错愕地道,“你身上的毒息怎么没了?”
凌曲剥葡萄,不答。
杵济滑跪到他身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嚎:“主子,几日未见,你竟油尽灯枯到如此地步,都怪杵济不好没陪在主子身边……”
“起开——”凌曲十分担心思衿回来瞧见这没皮没脸的一幕,想将人踹开,“大白天嚎哪门子丧?”
杵济愣是没被凌曲踹开,反倒是从凌曲手上抢了颗剥了皮的葡萄:“哦对了,那人说想抽个时间见见主子。”
凌曲想都不想就说:“不见。”
杵济丝毫不觉得出乎意料,继续说:“若是那人执意要见主子呢?他藏了这么些年,我们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主子何不见见摸清他家底?”
凌曲道:“你是收了人家的银钱了,还是看上人家的姑娘想做上门女婿了?非要撺掇着我去见他?我如今纵然没了毒息,收下你这条命还是有余地的,别使伎俩。”
杵济声音小了下去:“我大雪天里,确实是吃了人家两碗热饭……”
凌曲的扇柄眼看就要落下来。
杵济连忙躲了过去。
……
“想什么呢?”哄了孩子睡下的思衿发觉凌曲罕见地发着呆,上去问了一句。
此刻的夜空清明地挂着一轮弯月,凌曲坐在窗沿,慵懒地笼着一件衣袍,侧颜倒有几分出尘的美。
若不是他孔雀绿的袍子扎着鸡血似的红绸,在思衿眼里会是一幅清淡悠远的画。
凌曲收回目光,看了看思衿,继而露出一抹笑。
“我在想,以后给芙儿选婆家的事。”
思衿愣了一下,提醒他:“芙儿还未满白天。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为时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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