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这回终于怒了,上去就没好气道:“国丈大人,您在宫里也歇了小半月了,朕知道你与小舟父子情深,但这般久留,到底不合规矩。”
叶弘方即便是对他再有意见,也不敢当面冒犯皇帝,于是还算是客客气气道:“小舟如今有了身子,最是需要照顾的时候,微臣爱子情切,还想再陪小舟一段日子,陛下每日日理万机,便不必在此琐事上费心了。”
景旼冷笑了一声,但瞥见叶小舟略带警告意味的视线,到底是没敢发作。
再陪上一段时日,那只怕他一年半载之内都没机会与叶小舟独处了。
“朕敬您为国丈,您就好生回江南去谈买卖,不想干了便回家养老,说句难听的,朕免了国丈的罪责,国丈也少来影响我们夫妻感情,”景旼说的相当直白,“国丈自己走了,总比朕请国丈走要来的体面,您说是吧?”
景旼再如何也是君,叶弘方即便不为自己,也得为了身为皇后的儿子着想,他看了看叶小舟,一副不舍又为难的模样。
景旼便继续道:“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小舟他如今是朕的皇后,往后也还会是,国丈若是真有心,不如替朕劝劝他,别再与朕置气了,这世上除非人力之所不能及之物,他想要什么朕都会竭尽成全。”
“那我想和我爹回平江。”叶小舟脱口道。
新皇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除此之外。”
片刻后他却又放软了语调,温声道:“不过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后,养好了身子,朕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带你南下省亲。”
叶小舟耸了耸肩,勉强接受了他这话。
不过说到底叶小舟也还是怕他,毕竟景旼有过说疯就疯的先例,于是最后还是好言好气地把他爹劝回家了。
国丈表示下月还要来洛京拜年,新帝无可奈何,只好允了。
为此景旼在叶小舟面前软磨硬泡,终于是说服了叶小舟陪他唠一盏茶的嗑。然而新帝一得意便不怎么会说人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不知怎么却又将叶小舟惹恼了。
但即便是他不理人了,景旼也惯是会不要脸地贴上去的。
新皇原是想和叶小舟腻上一整日的,但奈何景泠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还需要处理,皇后又这么毫不留情地将他扫地出门,他便只好回去,一边喝着御膳房送来的药膳汤,一边批阅奏章。
朝野上下对此略有耳闻,私下里便众说纷纭,大抵都觉得这位帝后是位不近人情的悍妇,只有新皇这个妻管严,才会觉得帝后秀外慧中,温柔可人。
登基之后,自从景旼劳累了好些日子,叶小舟又常常不肯理人。
于是新帝某日在上朝的时候开小差琢磨出了一个好主意,干脆在第二日上朝时装晕,让太医对外宣说是自己旧伤未愈、操劳过度,又吩咐了身兼数职的韩修平,叫他务必让这个消息传到叶小舟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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