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画感到迷惑,“你想要长期供奉我?用这样的好香?”
“对,管吃管住,不过你能满足我什么愿望呢?”他逗他道。
姜画皱着脸,思索半晌,眼睛一亮,“我可以帮你……杀掉仇人,算吗?”
司徒偃明被他的无知无畏吓了一跳,脸色变化,眉峰簇起,一双凌眸中的柔光如星坠,“胡说。”
换做三百多年前的自己,姜画这么“闻弦歌而知雅意”,没准能愉悦地笑起来,可是经过了时间的痛苦积淀,他就像是一头野兽披上了道貌昂然的外衣,他已经不会再轻易施舍任何一只蝼蚁的死亡。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强大到了令人仰望不可碰触的地步。
他不需要杀人,也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姜画登时不知所措。
司徒偃明郑重地交代道:“从今往后,你不需要再完成这样的愿望来换取食物,你没有杀过人,你的手没有沾过人命,你还救了张家的张玉髓,记住了吗?”
只有干净的过往,才能让面前的艳鬼重新自由行走在世间。
“可是……”姜画似乎想要回头去看花瓶里的娃娃,他之所以手上没有沾染血腥,是因为娃娃每次都挡在他身前……
他下意识地背脊一片寒凉,仿佛窥伺到某片遮蔽晴日的巨大阴霾,阴霾中酝酿着一触即发的风暴,然而下颌却忽然被男人捏住了,他被迫仰着头,看向男人阴晴不定的面容,男人的声音在他听来冷酷异常道:“它是它,你是你,不可同论。”
他们之间没有孩子,或者说,那个真正的“孩子”几百年前已经死去。
如今的娃娃不知来路,或许是姜画太过寂寞和思念骨血,才会移情到娃娃身上……
不怪司徒偃明心狠,他只希望能够帮助姜画撇清被俗世不容的污浊,至于其它,他并不在意。
姜画心想,娃娃已不再会说话,受了很重的伤,平常连与他互动都困难,需要静养,他们受制于人,不管供奉者有任何条件,他或许都没有资格争辩,但是……
姜画的下巴被捏痛,眼中泛起泪花,“不要……”
司徒偃明一怔。
曾几何时,模糊的记忆中也出现过这样的情景——
姜画面色惨白地捂着肚子,被剧烈的疼痛撕开时,几乎瞠目欲裂,惨叫声力透骨髓,“我不要……不……不要……如果它真的能够活下来,那么我会拼尽一切……”
司徒偃明倏地松手,似是被心爱之人的泪水烫到指尖,他察觉将人逼得太紧,想要挽回一点自己在姜画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僵硬地笑了笑道:“我们另想办法,好吗?”
这变脸的速度,比王家桥头的翘脚女鬼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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