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的树枝融进火里,本就窜了老高的火堆又是一个猛蹿。
魔君平静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想起来了,当时他与谢云敛和离之时,他亲口说的——本君名唤栖寒枝,本就与仙尊没什么瓜葛。
这厮好生记仇。
栖寒枝心情莫名好了些,他又转过头,朝谢云敛笑:“既如此,长空道友怎知这并非魔族阴谋?”
谢云敛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仍是有问便答:“入此秘境后,心魔多有躁动。”
心魔为浊气所生,受浊气,也就是魔气引动。
原本只是想听听谢云敛对自己态度的魔君愣住了,他顿了片刻,这才做足了谨慎的好奇姿态:“听闻仙尊心魔因情而生,可是与……那位道侣,有关?”
此言已是过界了,“林霁”不过一萍水相逢的微末散修,并无资格探问这等私密之事。
只是话已至此,他忍不住。
他想知道谢云敛的态度、他的心魔、他的白月光,还有一切不愿言明之事。
说出去是冠冕堂皇,魔君未受过这般欺瞒侮辱,眼里揉不得沙子,定要真相大白、清清楚楚,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实则自己心里明白,他哪来那么多为真相求索的耐心,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句“意难平”。
“并非。”谢云敛这次没纠正他的称呼,只是看着他,许是火燃得太烈,神色竟衬的有几分温和,“是我问心有愧。”
“……”
栖寒枝有几分仓促的收回目光,手中没了树枝一时竟不知如何掩饰,分明简单一句话,偏让他心绪有几分纷乱,又是片刻停顿,才道:“想不到仙尊这样的人物,也会有所愧之事。”
话一出口,栖寒枝便意识到,大概是语气中的“崇敬”不到位,这话听着实在有些阴阳怪气。
“当然。”谢云敛却没在意,他轻轻笑了一声:“所以在试着及时止损。”
谢云敛的语气是一贯的平静,甚至是带着几分笑的,像是远方天际暮色下被映上一抹浅红的云,隐晦的热烈,在即将隐没的夜色到来之前。
栖寒枝看着他那抹浅笑,心头莫名极轻的坠了坠。
原本准备好的更多的探问,就再问不出口了。
罢了。
栖寒枝目光落回那跳跃的火焰上,本君不擅刑讯,与这厮没什么好说的。
下次,下次一定把这闷葫芦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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