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周正脸上还有后怕的余韵,接过小姑娘一躬身道:“多谢仙师。”
方才一切,谢炀都像个局外人,他心知能令皇甫家女儿如此着急的人自然不一般,果然下一秒就听她解释道:“这是我兄长的女儿成凰,小名笑笑……笑笑,还不谢谢仙师?”
那小姑娘听见了,啃着指头朝救命恩人羞涩一笑,可惜她那恩人并不领情,冷冷道了句“不必”便撇开脸去。
于千万宠爱之下活到现在的小姑娘碰了壁,嘴角一歪就要“悲伤”,谢炀伸出十指抵在唇边笑眯眯地“嘘”了一声,毕竟小孩哭嚎什么的最烦人了。
恰在这时,皇甫济听到消息迎了出来,他先一眼看到江疏雨,第二眼看到江淼淼方是一愣,似是不理解江疏雨为什么带了他来,可这大仙师自来脾气古怪,他有求于人不好多问,只得移开目光当做没看见:“江仙师,某接大驾来迟了,快快请进!”
说罢也不理女儿,径直带头将人迎进去。
灵典大会上离得远,谢炀没怎么看清,这次到跟前了才发觉皇甫济发已花白,修仙之人寿命长久容颜不易老,但到了皇甫济这儿却觉得是度月如年。
也是,任谁先死妻子后死儿媳能坦然面对呢,何况他最疼的儿子还是个没出息的。
即便如此,皇甫济的身体看起来仍是健壮,短期内撑起皇甫家和整个儿远济堂应该还不在话下……
入了客堂,皇甫济便施地主家之谊招呼众人坐下,江疏雨没拒绝,但也不大浪费时间,单刀直入道:“听人说堂主已经派人去查过那邪祟了。”
有事办事不拖泥带水的性子皇甫济自是喜欢,可这名声在外的仙师既然请到了便需好好招待,省得闲谈他怠慢了人家,于是他亲自斟了杯茶给江疏雨,说道:“不急,外面传的到底跟咱掌握的有差距,况且这大白天的阳火照着,哪有邪祟敢这个时候出来,仙师先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听老夫给你慢慢仔细说说……”
他弯弯绕绕一大堆,叽叽喳喳与其他城民所讲的也大差不差,说到底还不是想巴结江疏雨这个如今的修界大红之人,谢炀看破不说破,反正与自己无关。
撇了撇嘴,他一把捞起旁边紫金沙壶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谢炀底子里是个粗人,品不出什么好茶坏茶,只觉得皇甫老儿抠门的紧,这么小小一壶三口喝完,还不如一碗白水解渴。
环视室内一周,他把主意打到了江淼淼面前的茶水上——反正他也不喝,浪费可耻!
自打进了这院子江淼淼就浑身不自在,不光是他与皇甫济之间诡异的气氛,还有在门前碰见的那个叫什么笑笑的小姑娘,一双忽闪的大眼睛从进了门就直盯着他看个没完,被人当猴围观的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哎,”他一把按住谢炀“借茶”的手,小声道,“这屋里太闷了,我不舒服,咱俩出去。”
“啊?”
这客堂有你卧房十个大,你跟我说喘不过来气?
饶如此,到底是吃人嘴短,谢炀在饮完了他的茶还是点头同意了。
那老头如此亲切地对待江疏雨却如此冷漠地对待一双儿女的两面三刀,他光是听声就想吐。
名叫笑笑的小姑娘见江淼淼起身要走,眼里竟还有些舍不得,她想像往常撒个娇将他留下,可看了一眼皇甫济还是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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