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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顺利,直到下了山谢炀心里还觉得顺路的有些不真实……看来江疏雨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就凭那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任凭他出来祸乱众生。

他没什么追求,又老早辟谷,江疏雨那些带了城印的银子于他没什么用处,于是他大手一挥,终于豪横了一次——买了两大袋糖糕蜜饯,一半抱着一半揣兜里,想吃的时候就掏一个……

如此“挥霍”半日,谢炀总算打了个油腻腻的饱嗝,用修士服的精织护腕抹了把嘴就要出城去。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路边胡同里的深暗处钻出,传入耳际。

胡同外,卖糖球的老伯分毫未查,半阖着眼慵懒地半倚在墙边晒太阳。

谢炀心中一震,皱了皱眉,那人使用的是魔族的暗地传音,叫的是“魔君”二字。

这是昔日魔将还是那些修士的饵,不得而知,但既然自己带着假面对方依然知道谁是魔君,那么就避无可避。

谢炀放了个结界,将一切色味声香隔绝两方,负手走了进去……

“是你?”

皇甫厚那个的满身冥河烂肉味儿的随从果然是魔界中人。

谢炀拿下面具,抬起的眼眸里阴郁一片,他打心底不希望魔族这么快找到他,这意味着他马上又要被往事束缚,彻底失去自由。

来人一见他便立马伸手扶住心脏处,施了魔族的最高一礼:“魔君在上,原谅阿旁不敬,擅自前来!”

谢炀叹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亏你还认得出本君。”

鸿沟难跳,命运难逃,就算阿旁不来,迟早也会有别的魔兵散将找上来,只是他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竟躲过凇鸣城的重重耳目,溜了进来。

阿旁:“属下无能,月前‘嚣张’现世,阿旁只知道是您回来了,却不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唐突了主人,望主人恕罪!”

谢炀没有所谓,吊儿郎当地靠着墙壁,边掏出颗蜜饯丢进嘴里,这才含糊道:“不知者无罪。”

“哦对了,”他想起来,“你怎么跟着皇甫厚?”

阿旁全名牛头阿旁,原是魔女玉铃罗身边最忠实的一个侍卫,多年前玉铃罗为江疏雨所杀,魔族大权落到谢炀头上,他也自然跟了谢炀,只是他在魔界之中颇有号召力,又手握兵权,大事小事全替谢炀做主,哪怕换了个主人,想的做的也全是那魔女的毕生所愿。

本来谢炀想除掉他,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阿旁道:“十年前一战,我族死伤大半,属下与其他将士在大绞杀中逃了出来,化作人形畜形混入人群,阿旁这些年一直小心潜伏在皇甫济之子皇甫厚的身边,他生性愚钝,并未起疑……倒是主人你,为何还跟着那江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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