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没控制住,谢炀刚喝到嘴里的烈酒喷了少女一身——她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的机灵,说出来的话却傻的惊人。
“不是,”谢炀一抹嘴,顺手拿了块抹布递给她,“你这小孩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从哪儿能看出我俩是一对啊?”
没再被他弄死就不错了。
“那你总去撩拨什么?还有,你舞剑时他一直看着你,今天乡里最美的姑娘跟他搭话都没回头,真是情深意切呀……所以你别想蒙我!”
见少女一脸向往的花痴样,谢炀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小屁孩。
少女接着道:“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望过去的就是最喜欢的人,我阿姐说的。”
“绝无此种可能!”
江疏雨还没醒,旁边也没人注意他们。
谢炀以手做帘,神神秘秘地说道:“他活了三四十载,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你们这最美的姑娘哪儿能入他的法眼……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我师尊其实是万年的高山雪成精,情绪奇怪,心肠冷硬,看不上任何人……”
还“情深意切”呢……皱眉瞪人他倒是用的顺溜……
少女摇摇头,娇俏地瞪他一眼:“你骗小孩呢?不想说算了,用得着编瞎话蒙我!”
她越说越气,最后鼓着脸换了个地方坐,只留谢炀一人想着方才的对话乐不可支,可惜笑完了,少女的话却好像扎根进了他心里,一时竟挥之不去。
说来可笑,他前世好歹活了二十多年,成过亲娶过妻,可惜到死连喜欢和爱为何物都没搞清楚。
只知道对阿娘的那叫爱。
可江疏雨……冷漠如他……他又能晓得吗……
他对他,有过真心吗……
谢炀拿起酒,一壶接一壶往嘴里灌。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深渊般灰暗的梦境里透出点光,照亮往昔……
十六年前他刚入长留时的目的并不纯洁。
他想要捞好处,想要迅速提升修为,便在勤学苦练的间隙里盯上了江疏雨,彼时他年方十六,修为在同阶级的人中属龙属凤,不光嘴甜,长得也讨喜,几乎没人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除了江疏雨,他是块木头,看不出悲喜。
谢炀在他这里屡屡碰壁,一时赌气反而愈战愈勇,撒娇打滚,他软硬兼施,可惜一再挫败,到了最后,他的目标自然而然地从“讨好师尊”到“让师尊笑一下”再到“和师尊说几句话”,不能再低。
靠着脸皮厚,他硬是在江疏雨身边开辟出一席之地,那时的人们提起谢炀,总是先说“江疏雨身边的那个小徒弟”。
江疏雨无聊,谢炀不无聊。
黏着江疏雨的每一天都有惊喜,他内敛,不善言辞,却会因为他夸他一句“闭月羞花”而羞愤恼怒到整天不见他的面。
那是谢炀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以此为乐,并靠着这些乐趣抚平曾经的伤。
“大婶,青椒炒肉,两份粥,一份加甜一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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