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焉微蹙着眉,一时没有开口。
“殿下信也好,不信也好,”银鞍退了一步道:“碣石君出事时我尚且年幼,那些事也是我听其他魔族人说的。”
林焉沉默片刻后问:“碣石君如今在魔族么?”
银鞍垂眼看向林焉仍旧在流血的手,“碣石君和问寒哥哥的确是朽木老人救出来的。”他复又看向林焉,“但是在殿下闭关的那一千年里,碣石君已经死了。”
“那问寒……”林焉有些不敢问,却忍不住去问。
“他还活着,”银鞍道:“碣石君死前曾苏醒过一段时日,不知道他与问寒哥哥说过什么,他死后,问寒哥哥便削下了身上的化灵石牌,这些年,我和问寒都在朽木老人麾下,他的功夫,也比从前精进许多了。”
碣石君的身死并不意外,他失去了灵力又身受重伤,就算没有行刑,林焉也早就做了心理准备。直到听闻问寒还活着,林焉一颗在胸腔里悬了无数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绷紧的弦骤然松弛,他闭了闭眼,藏住了眼中无限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手腕上的血藤忽然动了,小青蛇并没有放大身形,而是缠绕在他手腕间,轻轻替他舔舐着伤口上的血迹。
指尖温热牵动了林焉的情绪,他抬起手,看见被划破的指尖流下鲜红的血,半晌,他猛地抬眼,像是想起了什么。
从第一次嗅到小姐床帐中的味道时,林焉就觉得那味道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然而这一瞬,他倏地记起,那甜腻的香,与他当年与落川对阵时,中了催情术法后血液里的味道似乎如出一辙。
年代久远,那时的事已经过去太久,林焉不敢妄下定论。
“刘仁,你知道有什么催情的术法?”林焉的心跳得很快。
银鞍摇头道:“殿下,不要再查了。”
“你知道,是不是?”林焉问。
“殿下,”银鞍垂下眼,“我若早知道背后之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必不会下界将您卷入其中,殿下,刘仁求您,不要再查了,这于殿下,或许是杀身之祸。”
林焉看着银鞍的眼睛,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除了缚魂咒,整个三界,再也找不出比红斛更好的催情之物了。”
他话音落下,见到银鞍的眼睫极轻地颤了颤。
“我要去一趟幽冥,”林焉道:“你在此处,好好看着刘小姐。”
“殿下!”银鞍拦住他。
“你拦不住我的,”林焉道:“我不知道魔尊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不希望我卷入其中,可如今我已身在局中,只能往前走下去,你若真心助我,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银鞍深吸一口气,望向他的目光怔怔,半晌,他提笔写下寥寥数语放进锦囊,塞进林焉掌心。
“这锦囊中的言语,或许会颠覆殿下对既往的全数认知,如若殿下看过锦囊的内容想见我,银鞍会告诉您,我来白玉京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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