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想寻死呢,”施天青跟上他的步伐,“这就又管上闲事了?”
林焉横了他一眼,后者登时乖乖地噤了声。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有关碧桑魔君,或是朽木老人事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并肩作战的模样。
青霭好像并没有改变,林焉想,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他两人直接把灵器的尽头设置在幻音岭,破水而出之时,一片雪白如霜的水花飞溅而起,修仙者视力极佳,有极目远眺之术,离水的瞬间,林焉便看清了乌压压一片的人群——皆是白玉京上的仙官。
那些仙官交头接耳,还有的交换着彼此收到的信笺,似乎感到十分疑惑不解。在那些仙官环绕的中间,是一片火红的花海……
以及一个裹着灰袍的沉默男子。
林焉眼里浮现出一抹震惊的神色。
许是觉察到了他的到来,又或许只是恰好和偶然,在林焉和施天青混入林立的仙官中后,独立于人潮中心灰袍扬起了头。
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孑孓一身,分外清瘦。
这是林焉第一次见到灰袍,但却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仿佛被众生抛弃的天神,在万众瞩目之下扬手甩掉裹在身上的灰色长袍,山风呼啸烈烈,他身上的银色铃铛疯狂晃动,扑簌作响,砸出让人慌乱的杂音。
人群中骤然爆发出一些惊呼,眼前人熟悉的面孔,让许多仙君都骇然失色。
林焉是在血藤化为施天青的瞬间,明白了灰袍究竟是谁的。
其实并非毫无征兆,相反,凤栖仙君从未刻意撇清过。
从一开始,封印施天青的琉璃灯便是凤栖给他的,指引他们去往南陈的孔雀翎曾是孔雀明王给他的礼物,而鸢尾是他的情人,恐怕当时在刘家岭操纵孔雀翎的便是凤栖本人。
而那时林焉之所以能够推出是碣石君干涉了南陈之事,也是因为凤栖躲懒,将人间当值的事儿交给了他,才让他知晓了排班的顺序。
后来落川君一事,孔雀明王虽表面上是受人逼迫,实际上却并不单纯,而整个白玉京上唯有凤栖一人与孔雀明王交好,明王之所以送来孔雀翎向林焉暗示了自己是始作俑者,想来便是为了护着凤栖。
一桩桩一件件早有端倪,可他偏生没想到是凤栖。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装的太磊落,像是丝毫不怕嫌疑沾到自己身上的模样,反而让人疏忽了对他的猜忌。
似是不肯相信真正的背后之人会将自己暴露到这般地步,却不料暴露正是他自保的方式。
“你也是他救的,对么?”就算林焉当时已经濒死,他也知道,施天青是他腕上血藤镯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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