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尼达蓦然鼻尖一酸,头顶的温热被感知放大后是那么明显,像是小时候难过时雌父温柔的抚摸。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温柔以待了。
他骄纵跋扈,不把任何虫放眼里,但他也有想要争取的东西啊,为什么每只虫都要指责自己无理取闹。
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滚出,如水库开闸放水之时呈涛涛之势的流水,一颗颗豆大的滚烫簌簌而落,滴在手背上格外烫虫。
周围的虫已经有被压抑的啜泣声吸引的了,纷纷看过来,曼尼达是出了名的好面子,无法躲避众虫探究的眼神,扑天的悲伤夹杂着羞耻让他想立马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被拥入了一股热源,雄虫独有的气息没有任何缓冲扑鼻而来,他甚至都忘了哭。
“看不见了,可以放心哭。”头顶传来雄虫木木的声音。
这下曼尼达是又羞又怒,脸埋在对方肩上又无法作为,只能边哽咽边干生气。
什么叫可以放心哭?!有这么哄虫的吗?!
于是,更伤心的哭了,哭嗝一个接一个响起。
但心里那道坚实的屏障却在主人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撬开了一个口子,足以让里面的柔软一点点流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会汇聚成只属于一只虫的汪洋。
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上呆愣愣的,身侧的手抬到半空,慢了半拍后还是轻轻落到了曼尼达背后,便再无动作,只能无措地让怀里雌虫的尽情的释放委屈。
就如结合那天晚上雄虫说的。
“我给不了你皇子般的荣耀光芒,但只要你愿意我平庸的一切都可以让你掌管,当然你可以选择离开。”
他停顿了一下:“这个承诺永久有效。”
本就是因为被林迪拒绝了脸上过不去,随便一个雄虫曼尼达都会答应,他陡然听到这话是震惊的,但也没当真没放在心上。
但潜意识里又牢牢记住了,才敢把虫皇的嘱咐忘的一干二净,把对雄虫仅存的一点敬畏之心消灭了,然后无时无刻不在对方底线上蹦跶。
看着相拥的新婚夫夫,其他虫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心下倒是对五皇子对新婚雄虫的态度发生了一点点改观。
谈隽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皇室的虫总喜欢往他们身上凑,去了一个皇太子又来了最令虫讨厌的二皇子。
“安嘉中将恭喜!”二皇子来顿登笑盈盈地祝贺安嘉,蓦地又变了脸,可怜兮兮的好像安嘉做了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
“回帝都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找我?”
面对对方有些像指责的话,安嘉静默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回,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谈隽,再三斟酌。
“殿下身份尊贵,岂是安嘉能随便见的。”
来顿登脸都塌了,平淡无奇的脸都因为他的神态而生动起来,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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