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当您是贪图皇夫之位,可谁在意您会不会幸福呢?接着您生下我,因为怕和他们再生嫌隙,就将我扮做雌虫,谁知道您的苦您的累。”来顿登不顾及形象,直接靠着床板坐在地上,单脚撑地,脸埋在膝头。
现在不只是震惊了,他们简直大开眼界了。
艾弗森难以置信看着亚雌,他想不到对方能牺牲到这种程度。
“外界皆知道我体弱多病不宜出门。可谁有知道是因为见的虫多了,暴露的几率就会变大。谁都说我也亚雌都不如,一只雌虫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无法嫁娶。”
来顿登话里满满的不解,这是他自记忆以来都没想通:“可连您都不会施舍给我哪怕一丝的爱,我们不应该是最了解彼此的虫吗?”
亚雌黯淡的眼睛里一颗颗晶莹已经开始夺框而出,对方的一声声质问像刀子一样狠狠剜他的肉。
“为什么他就因为雌父死了,就享有所有虫的一切照顾,他可怜?难道最可怜的不是我吗?连生父都不理睬,一切的一切都要以他为先……谁考虑过我呢?为什么我就不能称皇,我是雄虫,雄虫皇子!”
来顿登猛地抬头看艾弗森,眼底的恨宛如化为了实刃,像索命的恶鬼。
艾弗森被这一眼盯得头皮发麻,当即呼吸困难,幸好只是一会儿,来顿登便再次埋头进膝盖。
“我不会对您下手的,全当偿了您的生育之恩,愿来生我们不再是父子,永不相见!”他闷声说,久久安静下来,不再多说一字。
亚雌俯下身体无声痛哭,羸弱的肩背剧烈抖动。
他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虫崽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对方将血淋淋的伤口暴露给他看,让他知道他有多残忍。
杀虫莫过于诛心。
来顿登站起身,刚才的软弱和迷茫消失殆尽,取代的是狠厉和冷酷。他慢慢踱到虫皇面前,稍稍低头:“父皇,您安心去吧,这皇位我要定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皇夫急速呼吸着,豆大的眼泪滚滚而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放过他们吧!”
来顿登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重新放回虫皇身上。
虫皇艰难地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小时候那只会向他撒娇的虫崽已经长这么大了,逆光下半隐在阴影里的那张脸和艾弗森如出一辙。
“放过他们……”空气里传来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虫皇强撑着抬起手想去触碰来顿登,只在半空,他突然气短喘不过气了,两眼一翻,抽搐的身体很快就不动了。
虫皇去了。
“父皇!”
一边的虫都大受打击。
艾弗森头一阵眩晕,险些跌倒,他身边的雅林思眼疾手快扶着他。曼尼达挺着半大的肚子,崩溃地跌坐在地,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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