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有帝师啊。您是天下之师,比之上古大能又有何区别?我们只需要永远跟着您走就够了,不是吗?”
紫垣沉默了片刻。
他伸手在他肩上温柔地压了压,道:“时顷,没有什么可以永远存在。”
“包括您?”
“对,包括我。”
……
岳沉舟自梦中醒来。
他恍恍惚惚翻了个身,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还在不在梦中。
很快,他意识到,他已经连续梦见这个画面许多许多次了。
指尖落到旁边的枕头上,冰凉一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酒吧街经历了一次大的扩充改造,路面的地砖换成了洋红色,沿街铺子的门脸成了复古欧风,就连妖怪酒吧门前的路灯都换了更明亮的款式。
前头的网红酒吧又换了一批老板,听说现在都流行创意主题酒吧。路口两家隔着条马路,一家走二次元风,一家走天朝古风。左耳朵播着古筝琵琶岁月静好,右耳朵来一句高亢中二台词拯救世界。两家老板常常因为音量问题叉腰站在路口吵架,嚷嚷声一直能传到小路上的妖怪酒吧。
左邻右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这么多年竟没人发现在岔路拐进去没多远的地方,还有这么一间酒吧,安安静静地存在了数十年之久。每到夜幕降临,便会亮起暖色的灯光,外头看清清冷冷,要推开门,才能发现里头一片诡异万分的热闹。
没有什么可以永远存在。
岳沉舟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趴在窗边的沙发里,身上松松垮垮的T恤被蹭到向上卷起,露出了一截白润细腻的腰腹。
他从窗台从下向上看去,视线被遮住了大半,只能看见露出的一段天光,逐渐由明亮的白色一寸一寸暗下去。
他无法抑制地回忆起寒境的漫漫长夜,深邃到没有一丝杂质的黑色天空。
你还会回来吗?
会在我消失之前回来吗?
上万年的时光里,我们能够相守的时间真的太短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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