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帝接过茶盏,饮了一口不见消火,心火却是愈发旺盛,茶盏搁在桌上时的力道重了几分,茶汤湿了桌上展开的奏折。
“你说说还要朕如何教导你!”熙宁帝指着萧澈道:“朕从未指望你同你几位皇兄一般能为朕分忧,只想着经年耳濡目染你能学到你几位皇兄哪怕一星半点的好,可你呢!”
萧澈自然知道今日这一番训斥为的是什么。
连日来不管是宫外说书人口中,还是长街上孩童唱着的歌谣里,他宁王竟是个荒淫无度,整日只知吃喝享乐的货色,更有甚者还传出了宁王在府中养娈宠的传言。
萧澈倒也不是没有听过,只是从未放在心里,这般流言他向来不曾在意,只认一句清者自清,悠悠众口他萧澈堵不住,更何况这又是有人有意为之。
只是萧澈想不明白,自己于这高墙之中已经是最无争无抢的存在,不管是东宫太子之位还是那把谁瞧着都想坐一坐的椅子,萧澈从未觊觎,也无心同他这几位才干甚高的皇兄争上一争。
这天下无趣的很,萧澈不想要,也不是没有想要的,只是他想要的正在时时刻刻都在向外推他。
熙宁帝气结,无言瞪着萧澈,指望着萧澈能做几分辩解,可萧澈伏在那竟像个哑巴。
秦王倒是开口道:“九弟,你这不做声是什么意思?外边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你这倒是潇洒,我听说昨日还同安乐侯世子一同在府里饮酒来着,九弟当真是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啊,还是说外边传的竟都是真的?”
萧澈直起身子,他未曾看过秦王一眼,复又拱手道:“父皇,儿臣未曾养什么娈宠,也未曾夜夜歌舞升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熙宁帝指着萧澈道:“你府里有的究竟是娈宠还是别的什么人你心知肚明!朕若要挑明在这,那才真真叫丢了皇家颜面!萧澈!到底是朕太纵容你了!”
萧澈沉了一口气,只怕今天这顶帽子他戴是最好,不戴怕就还要担个忤逆圣意的罪名。
“皇九子萧澈,德行有亏,顶撞圣意,自即日起闭门思过,非诏不得踏出宁王府一步,钦此。”
圣旨宣过,萧澈叩在地上道:“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李福海躬身道:“殿下,请吧。”
萧澈回府的时候未能照慕容靖言所言给他带回来一根糖葫芦,带回来的只有即日起闭门思过的圣旨。
“靖言,我让金瞳送你回去。”萧澈替慕容靖言理了衣服。
“殿下。”慕容靖言问萧澈:“事到如今,殿下还是什么都不愿意争,什么都不愿意计较么?”
萧澈握住慕容靖言的手,只问:“本王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去,世子可愿夜半三更无人时从那无人知晓的后门进来来瞧瞧本王,同本王说说话?”
慕容靖言望向萧澈,想说的话凝在嘴边,到最后金瞳送他回府的时候他也只同萧澈说了告辞两个字。
萧澈站在那,门未关,他瞧着慕容靖言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
直到慕容靖言拐过那道拱门,萧澈便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殿下当心着凉。”婢女上前奉了一盏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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