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垂眼看着跪在殿中的安乐侯,又问道:“既然侯爷说世子所为皆是侯爷指使,那朕倒是奇怪,侯爷身居高位,又是先帝身边的心腹,先帝信任侯爷犹如信任手足,侯爷又曾几度出生入死为先帝,为大炎征战沙场,侯爷缘何要搅弄风云?”
安乐侯不说话了,他唯恐心中的理由说出来招了眼前可做他小辈的萧澈的笑话。
端坐高位的萧澈沉默的看着安乐侯,安乐侯迟迟没有给他答复。
萧澈又道:“侯爷若是说不出缘由,方才侯爷所言便是欺君之罪,届时不但侯爷要死,唯恐世子也留不住了。”
“陛下!”安乐侯闻听此言,登时慌了,他咬死说道:“臣.臣贪图官位名利,臣.臣一时糊涂.”
萧澈看着安乐侯没有说话。
安乐侯为何能够将赤月小王子收作自己的儿子,又能允许他在帝都城中这样搅弄风云,所为的不过是心中那些愤愤难平的爱意,至于那些他不愿意承认的,萧澈也不想再逼他了。
“罢了。”萧澈抬手道:“侯爷起身吧,造反也好,欺君罔上也罢,都是赤月王子极其党羽所为,赤月小王子一党早在当日乾安殿一变中丧生了,如今尸身已被拖到乱葬岗去了,如今在宫中的只有朕的知心好友,安乐侯府的世子,侯爷可明白朕的意思了?”
安乐侯一时怔楞,萧澈这意思是.不追究了?
安乐侯直起身子有些震惊的看着萧澈,即便萧澈此刻说着不追究了,可安乐侯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所担忧,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从来都是阴晴不定的,慕容靖言日日住在宫里,怕总有一日要应了伴君如伴虎的那句老话,安乐侯放心不下。
萧澈挥了挥手道:“侯爷跪安吧。”
安乐侯却是跪在原地没有动,萧澈拿了一本奏折还未展开,抬头便见安乐侯仍旧跪在那里没有挪动地方。
“侯爷可还有事?”萧澈问道。
安乐侯拱手道:“臣还有一不情之请。”
萧澈伸手道:“侯爷但说无妨。”
安乐侯又道:“陛下将犬子留在宫中诊治,臣自不胜感激,只是犬子的身份在宫中未免要遭人非议,又恐犬子性格使然扰了圣驾安宁,还请陛下开恩降旨能准臣将犬子带回府中将养。”
萧澈脸色骤变,他将手中的奏折放回原位,双手撑在桌案上,他盯着殿中跪着的安乐侯问道:“侯爷是不是觉得朕有些太好说话了?”
安乐侯惶恐叩头道:“臣不敢,只是.只是臣怕犬子无度,若是哪一日.”
萧澈打断安乐侯的话说道:“朕与世子之间如何,那只是朕与世子之间的事情,侯爷只管照看好自己的身体,莫要叫朕与世子担心便罢了,朕如此说,侯爷可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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