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阿窈终于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是那几个少年被送到了河南巡抚陆群府上。
如此一来,为钱知府遮掩的人便不言而喻了,作为一省行政长官,陆群确实有这个能耐。
两人迅速安排递折子、送信、整理行囊,准备踏上前往台州府的行程,等到朝廷派人过来接手河南这边的烂摊子,早已运抵临近三省的米粮也就可以正式发放给百姓了。
面上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夏京心里却又增加了一份隐忧,盖因这河南巡抚陆群,其实算是他的人,好巧不巧,陆群原是台州府知府,几年间是走了他的门路,才接连官升四品,来河南补了这巡抚的缺。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这人肯定是废了,也不知道陛下那儿会是个什么想法,他捐出整个河南省半年的米粮用度,抵了对舒齐的失察之罪,也不知还够不够抵消陆群的这份罪。
此事暂时按下不表,翌日依旧是周仪、夏京同车,阿窈和柳商陆带着蕊珠一辆车,正式出发经安徽前往浙江。
这段路与从京城到南阳的里程大差不差,等进入浙江境内,夏京的身子已经四个多月了,经柳商陆确认,确实是双胎无疑。
双胎的肚子长得比一胎快,才四个月出头,几乎与一般妇人五个月的肚子相仿,平日里无论行动还是坐卧都开始不便起来,隆起的肚子在他们这几个朝夕相处的人面前,更是已经完全无法掩盖。
天气正值酷暑,越往东南,便越是湿热难耐,赶路时在马车里一坐就是一整日,把夏京弄得心浮气躁,脾气也愈发阴晴不定。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上一次他们在苏州北边的扬州府操办恩科事宜,如今那些入围的举子估计已经齐聚京城,只等八月殿试开始,哪怕夏京这个主考官没有回去,殿试还是要如期举行。
这一次途经杭州府,他们也多停留了几日,倒不是刻意停留游玩,实在是夏京的身体有些受不住这暑热难耐的气候,出现了轻微的中暑症状。
那日正坐在马车里赶路,夏京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喊热,身上源源不断的汗水很快就将一身紫锦薄衫浸透,周仪以为是天气使然,便没有太在意,只在旁边为他摇扇降温。
哪知临近午时,夏京的面色突然潮红异常,眉心皱得死紧,揉着胸口说闷,周仪听了便为他撩开车帘子通风。
但他还是不舒服,挺着个隆起明显的肚子,更是压得整个人难受极了,他不顺心就想要找周仪的麻烦,刻意说道:“这天儿竟热成这样,你当初怎么不想个北边的地方,大热的天非要往南边走。”
周仪知他怀着身子燥热难受,便耐下性子好言相劝:“此地正好有契机。你且忍一忍,等进了杭州城咱们就去找家客栈歇息可好?”
夏京面色不好,眉心直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恼起来有些口不择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去南阳是要我给你行方便,解决当地贪墨问题,去台州是为东南水师,说得冠冕堂皇带我离开京城,其实不还是为了你所谓的正事,我不过是个附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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