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静默片刻,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因常年执笔而带有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对方柔滑的面部肌肤,一下一下勾勒出那个谙熟于心的轮廓,好像怎么也摸不够似的。
他似叹息似迷醉,轻轻唤了声“子高”,随后再不迟疑,对着近在咫尺那唇,轻柔地吻了上去,还是与从前一样的风格,绵长而后劲十足,时间久了便叫人喘不过气来,不过这一次别后重逢,明显带了几分从前没有过的缱绻流连,叫夏京莫名地眼眶湿热。
察觉到夏京动作逐渐迟缓,体力也跟不上了,周仪才不舍地放过他,宠溺道:“乖,我先去点烛,让我好好看看你。”
夏京这一次再没揽着不让他走,只轻轻“嗯”一声。
这屋子不大,桌上的蜡烛一点燃,昏黄光线便将整间屋子填满,虽不如白日里亮堂,比方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可好多了。
周仪重新坐回床沿,唇角噙了抹淡笑,执了夏京的手,目光一刻不停注视着他的脸颊,又用手轻轻拨开一侧垂落的乌发别在他耳后,用手背碰碰他面上,眸中含着心疼:“瘦了。”
夏京依恋似的,也主动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你才瘦了,我方才在通道里第一眼见你就发现了,这段时日,很辛苦么?”
“也算不上辛苦,只是失了与外头联络的渠道,甚是忧心。你呢,怎么这样任性,竟一个人找过来了!我不是交代过夏川,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看好你么?”
夏京递过去一个似嗔还怨的眼神:“你还说呢,突然在混乱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么多人撒网一样找你了一个月,半点消息也没有。你可是失踪在兵乱之中的,叫我怎么放心得下!至于夏川,我真要想走,他如何拦得住。”
“乱来。”周仪捏捏他的手,“你如今身子不便,就这样一个人跑出来,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好!今日若非恰好遇上我,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你若是为了找我出了什么差池,我……”
话未说完,却被夏京截断:“你失踪了一整个月,你可知我有多忧心,多害怕!那日阿窈找了你一个月无功而返,失魂落魄地扑在柳商陆怀里一通大哭,那个时候你可知我是什么心情?呵,出事,既然打定主意独自出来找你了,我还怕什么出事。”
顿了顿,不给周仪开口的机会,他继续道:“阿窈还有柳商陆安慰她,可我呢,我怀着身子,孩子的另一位父亲却不见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讲述的时候,他下意识隐瞒了明德微服南下之事。
“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你不该在那么混乱的时候还亲身涉险,不该留我一个人在杭州等你,不该,把我放在你的计划之外,连只言片语也不留给我。”他说着,竟轻笑起来,“出来前我便想明白了,这一次你无论是生是死,我总要得到一个答案,至于孩子,”他低下头去,瞧着隆起的肚腹,勾了勾唇,“至于孩子,若是没有你,这两个孩子对我毫无意义!”
“子高!不可如此!”周仪不愿意听他说这样的话,骤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里甚至还多了一丝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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