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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昌嗓子发涩,说到后面不免咳了起来。

他顺手捞起面前的水杯,喝完后便直接拿着水壶往嘴里倒,缓了劲后,才接着说:“我的胞弟死于他乡,有人答应我会保存好他的遗骸,待到战火平定时送他归乡,条件是要我替一个叫袁牧城的人翻出埋在阇城里的杀手,你就是袁牧城吧。”

袁牧城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点了头,赖昌似乎在等他开口,却迟迟没有等到,于是便问:“你不问我是谁?”

袁牧城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饭菜的香味不协调地飘散在阴晦的环境中,难得让人感受到滞着的空气在流动,两人相对而坐,看着对方同时笑了起来。

赖昌先停了笑,说:“有人已经替你谈好条件了,但具体要我怎么帮,就问你了。”

“那个人是谁?”袁牧城问。

赖昌又举起水壶喝了一口,说:“你问了,难道我就会说吗,我只做已经谈拢的事,其余的不管。”

袁牧城的目光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把水喝了个够,才问:“你不怕事成之后我就杀了你吗?”

赖昌爽利地扔了空壶,说:“我进了这牢门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死又何妨?”

袁牧城追问:“你又怎么敢肯定我会信你?”

“那人和我说,”赖昌倾着身,靠近了一些,说,“你别无选择,不信也得信。”

“这样啊。”袁牧城微微眯起了眼,语气听着喜悦又满是不悦。

“你说的那个人,果真是让人心神不宁啊。”

——

只在荟梅院里多养了两日,江时卿便回了江宅,姜瑜和钟鼎山也随着一道回了。

恰巧赶上入冬,被屋外冷风冻着,江时卿进门后脸上都没了血色,絮果赶忙生了火盆烤着,季冬则去了厨房备菜。

“先生们当真不走了?”江时卿端着杯热茶暖手,坐在屋里问道。

“不走了,”姜瑜替他拢了氅衣,说,“说什么也该等这年过了再走。”

“老人家不赶咯,往后得多照看着你一些,免得哪日不靠谱的顾小子又犯浑,”钟鼎山说着还不忘带上絮果,“对了,小絮果也得趁这些时日再多练练。”

记起钟鼎山训人时的模样,絮果蔫了气,拿着手中的铁钳慢悠悠地挑着炭,回道:“是了,絮果记着呢。”

另一旁,顾南行小声说:“先生您有气怎么净往我身上撒?”

钟鼎山一听,来了气:“小兔崽子还知道唤我先生啊,礼数还没忘脾气倒不小,怎么说几句就急眼呢?”

顾南行笑道:“若说这脾气可以当火药,我的能用来炸屋,您的指不定连这阇城都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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