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尘哥,”林颂将抱着的钱袋塞进他怀里,“这是我攒的一些零钱,在芩州时你照顾了我和南行哥多日,这钱就当作我的心意,也算是我替南行哥还的一些人情,你莫要推还于我。”
说完,林颂便依着前几日钟鼎山教的手法,替易沁尘按揉起了双眼。
易沁尘懵了神,只得隔着钱袋摸了摸里面的铜板和碎银,却也隐约感受到了那人的右手在颤抖。
“林颂。”易沁尘唤道。
突然被叫了名字,林颂慌忙停了手,问:“怎么了沁尘哥,是我按得太重了吗?”
易沁尘问:“你右手是怎么伤的?”
闻言,林颂急忙撤回了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肿起的右腕,一时疼得吸了口凉气。
易沁尘微微侧首,蹙眉道:“你同我说实话,钱是哪儿来的?”
林颂缓了缓痛意,忙转到他面前,诚恳地说:“这是今日我去码头帮人搬东西挣的,绝对干净,手也没伤得太重,就是搬东西时崴到了而已。”
易沁尘叹了声气,才道:“你坐着。”
言罢,易沁尘伸手扶着桌沿,拿起顾南行前两日给他做的盲杖,点着地走了。待他再回来时,林颂见他一手抱着个水盆,这才知道易沁尘方才是到井边打水去了。
易沁尘拧了拧浸过井水的湿布,寻见林颂右手的手指后便谨慎地探上他的手背,用湿布将他腕部轻轻包起。
“还好井水清凉,先敷着消消肿,这两日你别再动着这伤了。”
林颂蓦地觉得双耳发热,便低声道:“沁尘哥,你别待我这么好。”
易沁尘收起被井水浸得发凉的手指,说:“我没怪过你,下次不必这样了。”
听这话里的意思,好似是易沁尘已经知道林颂便是偷过他钱袋的那人了,可林颂仔细回想着平日的细节,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露的破绽。
就这么想着,林颂瞬时僵了脊背,支吾道:“沁尘哥,你……都知道了?”
可易沁尘并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说:“这儿也算个好去处,往后你留在南行身边,跟着他习习武也好。”
“可我……”林颂无措又慌张,手上的动作便大了些,一时竟无意将桌面上的水盆和钱袋一同往地面扫去。
须臾之间,易沁尘抬脚踢起盲杖,伸手轻松一接,而后握着盲杖把即将落地的钱袋一把捞回,另一手则早已将水盆稳稳接住,竟是连一滴水都没洒。
见状,林颂惊异万分,反应过来后不由得伸手在易沁尘失神的双眼前晃了晃。
“不用试了,我看不见,”易沁尘淡然道,“这伤得过一阵再热敷,明日我去寻林梦先生讨些活血化瘀的膏药,今夜你早些休息吧。”
话落,就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易沁尘转身缓步挪回了房中,只剩林颂还呆坐在原地,久久凝着神。
不远处,顾南行望着易沁尘的背影,神色渐渐沉郁,就连方才袁牧城有求于他时送的钱袋也好似忽然被加了重量,怎么也晃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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