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他嫌弃地将焐热的人推开,跑到一旁抱着冰桶散热。
湛华只好拎着人泡进浴桶里温水散热,“你吃的调理身体的药效作用,会让你觉得格外热,过了今夏,来年就不会到处疼了。”
季怀这些年的身体被他自己糟蹋得不太像样,暗伤不少,湛华便给他调理,只是过程难捱。
他趴在浴桶上叹气,“这才刚开始热,要是能去北边避避暑就好了。”
晚来城在南边格外热,相较之下北边就要凉快不少,但话虽这么说,实际上俩人现在都不好离开晚来城。
“得等到……年后。”季怀在心里盘算一遭,“若是京城动作再快些,年前也能走。”
他们现在在晚来就是两道靶子,赵岐需要他们来引出地狱海和后边的人,不过届时那些阴谋诡计便与他俩无关了。
“耐心等等,明夜和南玉也快到了。”湛华从水里捞起他的头发来。
“说起明夜来。”季怀在水中睁开眼睛,“听说赵越带着他和一部分仓空门的人逃到了北梁,这些年也没动静,你喊他们回来作甚?”
“明夜和南玉的生死牒还在地狱海里。”湛华道:“南玉至今没脱离地狱海,明夜那边虽有赵越压着,但地狱海早晚会处理他,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他俩销了生死牒,日后来去自由,不必再受诸多限制。”
“我还以为……”季怀揉了揉鼻子。
“我对地狱海不感兴趣。”湛华道:“虽然当年义父有意让我接管,但地狱海和朝廷牵扯甚多,我不喜欢受制于人,对打打杀杀也已厌倦,我只想过段安稳日子。”
季怀趴在浴桶边缘上冲他笑,“看来咱们真是志同道合。”
湛华将他从水里拽出来,“泡久了也不好。”
大约又过了半月,季怀正在同湛华下棋,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南玉和明夜一路上风尘仆仆,见到湛华就要跪,却被湛华抬手制止。
“你我主仆身份早在十一年前便已作罢。”湛华语气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此次喊你们回来是叶朝歌生前的安排。”
叶朝歌是地狱海的前任门主,也是湛华的义父,当年便是叶朝歌带着南玉和明夜进了地狱海,又将他们两个指给了湛华做下属,所以从名义上来讲,他俩的顶头上司其实是叶朝歌。
“不知门主有何安排?”明夜问。
“叶朝歌生前嘱托我销了你们在地狱海的生死牒,从今往后你们便是自由身。”湛华扔给他们两块玉牒,沉声道:“从今日起,你们与地狱海再无任何瓜葛。”
明夜和南玉齐齐愣住。
地狱海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海中血腥诡谲,入海者终生不得出,生死牒是束缚,门人叫的更多的名字是生不如死牒。
不是没有人想出去,但下场无一例外都极惨,久而久之出不去便成了众人默认的事情。
如今生死牒就在他们手里,反而教两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季怀默不作声的在旁边摸着棋子,完全没有要插嘴的意思,就算他知道早在湛华醒来之前叶朝歌就已经死了,又哪里来的什么生前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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