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濯音能如此,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依着章太医的说法,若是不提前试针,最坏的结果人甚至有可能醒不过来。
当晚,余舟并没有给裴斯远任何答复。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后,他才做了决定。
实际上,此事他也无需做决定,他只是害怕,所以才一拖再拖。
“我今日去找章太医吧,让他给我试针。”余舟道。
裴斯远闻言有些意外,忙道:“好,我陪你去。”
“我不想让你陪着,让小寒陪着我吧。”余舟道。
“为什么?”裴斯远拧了拧眉头,“我不跟着你,放心不下。”
余舟伸手搭在裴斯远手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在的话,我可能会哭。”
他知道,自己对裴斯远太过依赖了,若是没有对方在场,他或许还能更坚强一些。
一旦裴斯远陪着自己,他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便只会更加不安。
这种情绪,大概可以类比现代社会的那个段子,背着男朋友力大如牛,当着男朋友的面拧不开瓶盖。这话并非是讽刺,而是道出了热恋中的人对于另一半的绝对信任和依赖。
余舟就是这样的人,和裴斯远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将一切都交给对方。
“你可以偷偷跟着我。”余舟道:“但是别让我看到你。”
裴斯远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十分心疼,将人抱在怀里半晌没舍得松开。
半个时辰后,余舟便带着小寒去找了一趟章太医。
这些日子,章太医他们并没有停止试剖,先前裴斯远朝他提过余舟的想法,言及若是能将这件事情坚持做下去,将来说不定能救更多的人。
章太医他们都是行医之人,自然也愿意去尝试。
“会很疼吗?”余舟看向章太医手里的银针,表情十分忐忑。
他此前已经了解过了,试针主要是要让章太医根据他对不同程度疼痛的反应,来施针镇痛,以辅助药物达到开刀时的麻醉效果。也就是说,这个过程需要先用银针在余舟身上模拟出不同程度的疼痛,再进行压制。
但是因为裴斯远此前已经替他试过很多次针了,所以余舟此番只要试一次,让章太医掌握好他与裴斯远之间对疼痛感知的差距,再进行相应的调整便可。
“你只试一针便可,是最低程度的疼痛。”章太医道。
余舟点了点头,心中依旧不免有些害怕。
他这种恐惧有点类似于怕打针,有时候害怕的也未必真的是多疼,而是对于针的那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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