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一早,穆府的十一辆马车缓缓地离开梧桐镇。
与此同时,游家大宅里的族人们大闹了一场,富裕太久,穷了一阵子就受不了了,而且游程的愚钝也让他们意识到,如果再不分家,恐怕之后就什么都不剩了。因此,游家几位凶悍些的婶婆直接带着丫环嬷嬷将游家最后那点钱都给抢走,乌兰敢怒不敢言——
连着两三日都在店铺里忙活却看不到半点成效的游程见状,气自己无能,气游家族人们不给他面子,他想不开,被气晕过去,等醒来之后,他脑子里最先是想到的是铺子里的账还没算好,随后就是,为何……做生意如此难?
他隐隐开始承认,他似乎真的不是经商的这块材料。
而游父也撑不下去了,拉下脸,带着几位游家族人、笔墨、还有游家的族谱,悄悄地来到穆府来找游宣。
结果却得知,穆府上下都已经去了凤凰海城。
估计开春之后再回来。
闻言,几位游家人瞬间怔住。
而等他们回到游家大宅之后,看着眼前的一团乱糟,一位族人突然黑脸道,“游家的嫡庶之说,早就不该存在了。倘若当初没有那么顽固,将游家的店铺都交给游宣来管,现如今的游家,何至于变卖宅子来维持开支?”
“况且两年前如果不是游宣,游家早就一败涂地,”另一位族人怨恨的看着游父,“好好的为何去除什么族谱名字,现在想让他不计前嫌回来帮游家,谁还有脸去开这个口?”
游父被训的抬不起头。
又一个族人埋怨道,“现在可好,丢了游宣,凤家又是骗人的,穆府那边也根本不搭理咱们,游家现在落的这副下场……”他突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游父,“都是家主你跟乌兰的破主意,还有游程,被凤家、被凤遇牵着鼻子走,丢人丢钱丢店铺,什么都丢尽了。”
游父面色难堪,半晌之后才道,“当初你们不是也答应了,说用一个庶子去换穆府的生意,简直是划算,现在怎么都变了?”
最开始开口的族人看着这副狗咬狗的场面,突然道,“我今早去一趟妆庄,你们可知道妆庄的那位少庄主同我说了什么?”他冷笑一声,道:“他说,妆庄的玲珑锁,陈家的慕心扇,这些可都是游宣给他们出的主意。”
“前一阵在梧桐镇里闯出点名声的斗篷,七八钱一件的斗篷,这老板也是游宣。”
众人愕然。
族人说到这里,不甘心的踹了一脚柱子,“倘若早知他如此善于经商之道,当初说什么都不该听你们这些老古董的话,庶子怎么了,只要他能带咱们游家赚钱,让他当游家的少主、家主,这都行。只要他能带族人们一起赚钱!”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说他说得对。
游父觉得后悔,又觉得可笑。
整个游家,都可笑的很。
可悔之晚矣。
——
车轱辘在雪地里转动着,声音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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