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说到体检,周誉执箍在她腰上的手便收紧了几分,重一礼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还是感觉到了男人身上愈发沉厚的压迫感。
“生病了?”
重一礼的脑袋往后靠,“没,就定期检查身体,防范于未然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她说这话时眼睛没敢看他,周誉执忽而沉默下来,灼热的两道目光逡巡着她所有的心虚与不安。
他在等她解释,重一礼内心同样煎熬,思虑良久才问出一句,“周誉执,你喜欢小孩吗?”
“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不喜欢。”他说。
“是吧,我也不喜欢,”重一礼似是找到了认同感,悄悄松了一大口气,“又吵又闹的,我肯定养不好,而且……”
周遭空气骤然变冷,重一礼连话都没说完就被人拽着坐起来,顶灯被周誉执“啪”地打开,她捂住眼睛,挡住强光的眩晕感。
“你怀孕了?”她听到身前的人这么问。
“啊?当然没有啦,你怎么……”
又是体检,又是小孩,这两者联系到一块儿很难不让人多想。
周誉执打断她,“重一礼,你不说清楚今晚别想睡觉。”
重一礼知道顾左右而言他对周誉执无效,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下定决心道,“我想结扎。”
“其实我这段时间试着想象了一下我们有小孩的生活,一起看卡通,一起正常作息不碰烟酒,说实话这些因为有你在身边我都乐在其中,可唯独当我想象出那样一个形象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崩溃。我连照顾自己都这么差劲,未来更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家长,而且我也无法预知它出生以后会不会像我一样憎恶给了自己生命的父母,我不想负责,也承担不起。你知道的,我本身就这么自私,如果我愿意为了你妥协那是因为我爱你,但我只想爱你一个,你明白吗?”
话毕,重一礼睁开眼睛,偷偷瞟了周誉执一眼,果然见他面色铁青地看着自己。
“重一礼,没人让你妥协。”
“是,你没逼我,因此这件事算不上妥协,你不喜欢小孩,我也不喜欢,我选择去做结扎这不是一劳永逸吗?”
“一劳永逸?你知道结扎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周誉执都快被她气笑,“重一礼,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过,除了自私永远一意孤行,嘴上说有多爱我,可你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有跟我商量过吗?”
重一礼强词夺理,“这不是正在商量吗?而且恰好我们达成了一致。”
“别偷换概念,套我的话来佐证你自己的决定,你把通知叫做商量?”周誉执呵了一声,“总之,我不可能同意。”
重一礼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却被他叁言两语否定,她也有些恼火,“我做结扎,你凭什么不同意?内射的是你,不让我吃药的也是你,等到真中标怀孕你就高兴了?我都没让你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周誉执冷不防截断她的话。
“……”
“……”
“……啊???”
重一礼脑子突然一团乱麻,话也说不利索,“不是……周誉执你、你什么时候……我……”
“不该问的别问。”
周誉执显然不想跟她多谈这个话题,回身“啪”地熄了灯背对着她躺到床上,独留重一礼在黑暗里凌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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