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挥着折扇,姗姗来迟。
李立背对着他,自然不知道来人是谁,当即回怼,“胡说!我爹可是吏部尚书,谁敢砍他的头!”
有子如此,李斯年在黄泉路都得哭死。
楚晏步态悠然,行至主位,折扇收起,在场之人悉数跪拜。
“陛、陛下……,方、方才,那都是误会……”
皇帝他虽不认识,可明晃晃的龙袍,差点闪瞎他的双眼。
“一并拖到断头台吧,朕看着闹心。”
那模样,真是丑哭他了。
李立一把鼻涕一把泪,刚要近楚晏的身,却被魏显崇一脚踹飞。
魏显崇:没错,他还兼职皇帝的私人保镖。
扶起董存瑞,楚晏的视线定格在那抹白衣上,果真是他。
“都起身吧,主考官还是董老,朕只是旁听。”
萧彻离得远,并未看清内室的情况,可总有种被人盯住的感觉。
“下一位,凉州华容道,萧彻。”
书童念着用朱砂圈出的名字,声音嘹亮。
白衣似雪,立如芝兰玉树,步态从容安稳,端得是个风光霁月。
“先生,请问。”
拱手一礼,萧彻敛眉。
“你这后生倒是有趣,别人都唤我大人,怎地到你这就成先生了?”
这篇策论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的,自然对萧彻青睐几分。
“先生之心不在功名利禄,唤大人,是折辱您了。”
董存瑞为官清廉,居庙堂之高,忧天下黎民,出淤泥不染,当得起他一礼。
这话说到他心里了,可介于陛下在帘后,董存瑞的喜悦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吾见你策论与方才那位立意相同,故,还是同一问,何为德?”
董存瑞正色,他很期待这位少年的回答。
垂眸思索片刻,萧彻给出了答案,
“临阵能致胜,不使将士枉死是德;治国能安民,不使百姓受冻馁之苦是德。”
在场诸子或照搬先贤,或引经据典,鲜少有人能设身处地,将自己的想法与德仁相结合。
“那在你看来,仁,可有大小?”
董存瑞声音颤抖,眸中涌动着对贤才的渴望。
“有。仁之小者,在保护一二无辜;仁之大者,在匡救天下。学生以为,仁,不分大小,皆是善念。”
萧彻说得一板一眼,可要论真实想法,他与仁德,可向来不沾边!
摸着花白胡须,董存瑞露出满意的笑容,少年英才,若是收为关门弟子,岂不美哉?
此时从后面递来张纸条,董存瑞一看便知是圣上笔迹,连带着眉毛都抖了抖。
陛下要亲自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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