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筵和宁既微受那光亮洗礼,体内的灵力几乎在顷刻间恢复,甚至于,连神魄之力也恢复了巅峰状态。
与此同时,苍穹之上的旋涡愈发缩小,直到在帝宫之上留下了一个极小的黑点后,那片光亮的扩散停了下来。
自光亮中,苍穹之上走下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银白长袍,如墨的发丝仅用一只玉簪草草地束着,赤着脚踩在云雾上,分明是危机过后,该是紧张的态势才对,他却行得舒缓随意,好似这处并非什么龙潭虎穴,只是他不经意间路过的一道风景。
而在他出现之后,泽遑便彻底失了维系术法的力气,再也无法支撑,自半空中掉落。
那人眉眼间挂着温和却又疏离的笑意,看似博爱,却又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是看着泽遑,眼睁睁看着泽遑跌在帝宫之中,甚至因了痛楚而皱起眉头。
那人全程不发一言,直至泽遑含着泪看向他时,他方才停了下来,在半空中,他指尖微动,幻化出了一把银白长剑。
他持剑指着泽遑,那剑尖灵光绕着生机一片,但他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只道:“帝君因一己私欲执迷不悟,何其荒唐?”
“荒唐?”泽遑被他那话气笑了,忽的放肆地笑出了声,“天尊说我荒唐,那昔日天道将我选为帝君,择我为上仙界之主时,天道不荒唐吗?”
“都说天道公允,但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担任这帝君之位?你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在这帝宫之中孤寂数万年!”
泽遑自诞生之日便被天道选定,那时的他什么都不懂,他幼时不懂天道,不懂仙界,是陌元遵天道法则教导他,可教他的是仙术,是治理上仙界之道。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他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帝君之位,甚至不想成为仙界之人,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你!”
“够了。”陌元淡淡地道。
他对泽遑所说的话好似不怎么在意,只轻挥长剑,剑光在泽遑身前留下了一道不小的沟壑,那沟壑其实并没有阻碍二人的目光,但这么一挥,泽遑便彻底死了心。
泽遑敛下眸光,其间的魔气似是被他压了下去,他再也没有看陌元,自顾自地低下了头,瞧着有些伤感,“如今我心愿已了……”
“我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上仙界众人,天尊,你……你来杀了我吧。”
“杀你?”陌元却无甚情绪地挑了挑眉,他收了长剑,悠然地落在泽遑面前,半跪了下来。
他眼底带笑,疏离而又冰冷,他抬了指尖勾起泽遑的下巴,目光无端深邃。
“生时为念,死则为解,杀了你,这滔天的罪孽未免化解得太轻易了。”
苍穹中传来空灵的乐音,那是天道之意。
陌元听着,忽然轻笑出声,笑意未达眼底,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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