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上言皱着眉头盯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不死心地给老板拨电话,甜美的女音第N遍无情地告知他老板手机关机的事实。
这不正常,相当不正常。
作为一个工作狂,他老板从来二十四小时不关机,除了洗澡睡觉,手机从不离身——就这么一个人,居然已经整整二十二个小时没有处理各个工作群里的消息,并且还是关机失联状态,这叫童上言怎么能不担心?
当然,请不要误会,童上言担心的不是老板本人,而是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饭碗——
年方二十五的童上言,在大学毕业后的三年里,已经陆续换了十二份工作,前十一份工作,平均每份做不到三个月,失业理由包括但不限于:老板欠债跑路了、公司无理由裁员、被女上司骚扰不从后失业、被男客户暗示不从后公司劝退等。
目前这份,是童上言找到的第十二份工作,从入职算起已经七个月,是他做得最久、奇葩遭遇最少的一份,所以他一点都不希望这份工作和前十一份那样,突然某一天又双叒叕黄了!
忧心忡忡的青年抬头看一眼一点不见小的雨势,叹着气从背包里翻出雨伞撑开,默默走进大雨里。
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倒霉,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幸运”两个字该怎么写……
学校里有人打群架,他远远看见绕道走,结果还能被混战中飞出的石子儿磕破脑门;教导主任批评考试作弊学生,因为嘴瓢喊错名字,他被迫顶锅,被训了二十分钟;酒吧打工一定会碰上撒酒疯的客人;餐厅打工一定会遇上水泼渣男戏码,当然,最后被泼的永远是他这个服务生……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童上言身上不胜枚举。
童上言自认已经练出一身铜皮铁骨钻石心,不论遇上再怎么倒霉的事情,都能稳住自己心态,鼓起为数不多的勇气面对现实。
这一次……最差不过再失业,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
从车站到公司大约十分钟脚程,童上言走得慢,顺便在脑子里把各种最坏的结果都预想一遍,觉得自己都能抗住之后,匆匆收好雨伞,抬脚走进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里。
写字楼是一栋有些年头的老建筑,统共三层,坐落在一条老商业街的末端,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
公司在二楼最东面,三十多平米的房间,拢共四个工位,分别属于童上言、老板、老板娘,以及,老板娘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小李。
四个人支撑起一家销售农副产品的淘宝店铺,收入不好不坏,但也能负担起生活。
刚上二层,童上言远远看到自家公司门口站了两个男人,虽然知道被人找上门多半不是好事,但童上言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默默盘算对方的身份:是来要债的还是银行催账的?或者是搞出什么严重客诉,被人堵门了?
他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假装若无其事要进公司,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被那两个男人拦下来盘问:“你做什么?来这个公司干嘛?”
童上言退了小半步,小声回答:“我是这个公司员工,出差、刚回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皮肤黝黑那人马上问:“是不是叫童上言?”
童上言缓缓点头。
黑皮脸上现出一瞬间轻松,可又马上严肃起来:“昨天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怎么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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