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答不上来,他很愧疚,很自责,但假如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离开。
因着内心的愧疚和自责,他甚至没有绷起肌肉,来抵抗来自大哥的惩处。
那样会让他受到不可逆转的伤,但那都是他应得的,他怎么还有脸逃避?
最后大哥让他跳进河里。
今天将会是他的死期,埃里克是这样以为的。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埃里克勉强抬起眼,视线对上了雄虫那双鲜红色的眼眸。
陆昔:“他——”
“他是埃里克。”街巡连忙道,“这是个不知好歹的坏东西,他竟然在结婚前逃走了!雄虫给出了雌君的允诺,我真不明白他还想要什么。”
“他是我家的雌虫!”那只雄虫叫嚷着,“他犯了错事!”
他红着眼睛,满脸都是被强行按捺下去的怒火,“他让家族蒙羞,还让雄虫对我们家族厌恶至极……怎么能放过他呢?没有这个道理的!”
陆昔伸手就要打急救通讯。
本来就事态紧急,结果街巡在他耳边喋喋不休,雄虫朝他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着什么。
通讯仪那头:“抱歉……先生?我这边听不太清晰。”
陆昔:“……”
啊,好烦=-=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了雄虫的衣领——他比这只雄虫高了整整一个头还多,简直跟抓小鸡仔似的。
“我先告诉你,在我这边没有什么家里事家外事,故意伤害就是故意伤害,”陆昔磨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闭嘴。”
“敢发出一点声音,我马上把你丢进河里。”
他知道自己面相不善,发怒时更是吓人得很,果不其然,这一下雄虫噤若寒蝉,连带着周围都安静了不少。
总算是沟通完成,救护车很快就到,陆昔气顺了。
他低头看着重伤的雌虫,轻声道:“你再坚持一下。”
陆昔并不是很精通医学,仅仅学过一些疏通精神海的原理,他只能依靠着脑子里依稀的印象,用精神力堵住了埃里克那些大出血的血管,并不敢随便动。
埃里克觉得自己仿佛好了一些,他勉强撑着眼皮:“多谢……您。”
紧接着他又挣扎着将手伸进怀里,陆昔一惊:“你最好别动。”
就算你是雌虫,也是有承受上限的。
埃里克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被大片的血迹沾染,陆昔伸手接过:“你给我?”
这是一本很古旧的手工装订书,纸张质量其实不算太好,现在已经很脆弱。被血迹浸透之后更是变得十分狼狈。
陆昔小心地翻了几页,所幸虽然沾了血,但是字迹还能依稀地辨认。
“嗯。”
埃里克闭上眼睛,缓缓道:“请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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