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与秋月(4)(苏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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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外面大多有石板铺出来,连接家里头和屋外的河流,当地人的盥洗交通日常生活几乎都在这条河上完成。

温春宜小时候最深的记忆就是在这条河上,从一条船,跳到另一条船,偶尔失足落水,溅起水花来,就能听到大妈们用当地的方言骂骂咧咧。

温家的老宅就是在这条路的最里面,一个占地约两叁百平米的中式庭院。

贺展平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这种青砖白墙充满江南特色的老式庭院,屋檐上竟还是铺着琉璃瓦片。

此时刚好下起了小雨,玉珠顺着瓦片落下来,敲打着地面的青色砖石,有些砖石上依稀可见一些斑驳的痕迹,那是经年累月被雨水冲刷击打留下的痕迹。

贺展平家教严格,饱读诗书,但这还是头一回切身体会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

温春宜说:“你稍等我一会。”

说着,她便走向了隔壁的一栋房子,敲响了门,很快有个约莫五十来岁的阿姨开了门,看见温春宜很是惊喜。

两个人用当地方言交流,贺展平听不懂,但莫名觉得这晦涩难懂的吴侬软语听起来韵律十足,不像是在对话,倒像是戏文里的人在说着戏词。

温春宜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一串钥匙,她跟贺展平解释说:“我回来得少,这个房子一直闲置着,我就让隔壁婶婶替我照看着,定期打扫。”

贺展平点了点头,随着温春宜走了进去。

推开门,眼前的是一处小院子,院子的角落里有一颗石榴树,看起来有些年头,郁郁葱葱,几乎遮住半个院子。

石榴树上挂满了红艳艳的灯笼一样的花,显得又朴实,又喜庆,不少花朵散落下来,落在同样铺了青砖的地面之上。

庭院布局和贺展平见多了的北城的四合院相似,只是更小巧精致一些,但或许是久无人气,因而又有几分萧条和潮湿,像是被冷落许久的美人。

温春宜领着贺展平到了东边的一处房间里头:“你开了一宿的车,一定累了。这间是客房,里头有洗手间,你可以休息会。”

贺展平点点头,道了句谢,就见温春宜走到了院子对面的另一间房子里头。

贺展平转过身,打量这间房,房间很大,红木的床具和桌椅浑然一体,古色古香。

这一夜劳累,贺展平也的确是困了,和衣躺下,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会,没想到再次睁眼,窗户外面已经有了浅浅暮色。

贺展平穿好外套,走出房间,一眼就瞧见了站在石榴树下的温春宜。

温春宜换上了一条长款旗袍,修身的剪裁完美包裹着她玲珑的身体,凹凸有致,线条流畅。

白色缎面的布料之上浓墨重彩地点缀了大团大团的红色花朵,或许是芍药或许是牡丹,红白相间,却不至于给人艳俗之感,反而浓淡相宜,如同是把眼前的这一株石榴树都绣在了这方寸的布料之上。

温春宜的头发简单盘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还有莹润小巧的耳垂来。

她仰起头,看着石榴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从贺展平这个角度,就刚好能看到她带着雨水的潮湿的睫毛,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来。

他一直觉得温春宜是个非常艳俗且下流的女人。

美,但是也太过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她游离在不同的男人间,轻易就可以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调情甚至做爱,没什么底线。

但原来这世界上的事情,大俗即大雅,美也是丑,明也是暗,并没有绝对的界限。

贺展平自诩并不是个会附庸风雅的人,工作多年,见多了人心险恶尔虞我诈,自然也没什么春花秋月、花前月下的心思。

但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美好,像是一幅精心布局的油画。

贺展平觉得,偶尔放松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温春宜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贺展平,淡笑了下:“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贺展平往前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跟前的石榴树。

温春宜的声音温柔似水:“这树是我外公种的,我出生那年他给我种的。”

贺展平静静听着。

他以为会从温春宜的嘴巴里听到什么温情的话来,但温春宜并不按常理出牌,话锋一转:“不过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贱种’这个词,也是从他的口中听到的,他说我是我妈生的小贱种。”

温春宜语气特别轻松:“但也没什么,骂得越凶,死得越快。”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几分顽劣,跟个调皮的小孩一样。

贺展平没说话,伸出手,将落在她肩膀上的石榴花拂去。

温春宜转过头来,看着贺展平,然后踮起脚,在他的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笑着说:“肚子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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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一个肉文为啥忽然就变得文艺了。

总之,新场景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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