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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记忆中从未写过“数奉手书,敬悉康知”、他也不会写“暌违日久、谒望疏深”、更不会写“烈寒料峭,幸自摄卫,起居谅必佳胜”,越看越蹊跷,心跳得也越快。

当意识到这是梁徽模仿他的笔迹给自己写信的时候,祝知宜眼底倏地一湿。

事到如今,他终于不能再骗自己梁徽过去三年过得很好。

模仿的信笺、梅林的牌符、手臂内侧的烙印……处处都在表露着梁徽过得不好,非常不好……他从未提过,只是将一腔哀绝通通关在这间昏暗旷寂的祠堂里。

他把他自己也永远地关在这里了。

祝知宜愧疚,是他不好。

不忍再看,他匆匆寻了自己的笔,走出香堂,去了太傅庙。

太傅庙香火极盛,虽是先前被判了罪,但公道自在人心。

祝知宜跪在堂前,声音很低:“孙儿不孝,没能在您仙逝之前为祝门雪冤,迟来的公理终究算不得大义,但孙儿自认尽力了,这还要多谢梁君庭,他也尽力了,求您莫怪一一”

“小时候您教导我说,君臣相处,要面远心近,外诤里和,万事万物皆以公道天理为绳,切莫掺以私心私情,凡动心动念则祸患加身,臣不懂,亦不勇,若或许是位不同寻常的君王呢——”

正殿之上的太傅像白眉长须,沉默地凝视他,不做应答。

下了朝,梁徽没回风随宫,太医院的人在御书房候着。

“君后体内母蛊杂乱,派去南疆的探兵说早已找不到原始的蛊体,又几经变异和繁衍,南边的蛊师亦无能为力,如此,只能靠中原的法子来治。”

首席将几帖举院之力、日以继夜研究出来的药方呈给梁徽:“皇上,臣与诸位同僚研制出三帖清除君后体内之蛊的方子,各有长短,待皇上决定。”

“第一方,长在保守,药物易寻,只是疗愈时日较长,其间反复,劳形伤身,折磨心性神志,需得君后又坚定的信念与过人意志。”

梁徽皱了皱眉,医正马上说第二方:“次方长在见效快,但疗法剑走偏锋,风险颇大,且施针期间病患或会痛不欲生极度折磨——”

梁徽马上打断他:“下一方。”

医正为难道:“最后一方,保险,见效亦不算久,只是需要大量珍贵药材,寸两寸金,还有——”

梁徽没有半点犹豫:“这个不妨事,你们只管开方子,要仙物朕也搭天梯闯仙殿给你们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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