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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之君的尊严、傲性、骨气通通不要了,甘受无礼之人的威胁磋磨、颐指气使。

“梁君庭,你是傻子吗?!”祝知宜心尖又开始疼起来。

梁徽回望他,眼中有一道漆黑的深渊,偏执轻声说:“那就是吧,能让你减少一秒的痛苦我都会去拼命都要去争取,我觉得值得。”

他要祝知宜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都无病无痛,无忧无虑。

那些病痛看似是在折磨祝知宜,其实折磨的是梁徽。

如果在祝知宜本人身上有十分的痛,那梁徽也跟着受了十二分的伤,多出来的那两分是他对祝知宜的心疼怜惜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焦灼。

那些痛苦消磨着祝知宜的意志、蚕食着祝知宜的自尊、吞噬着祝知宜的血肉。

祝知宜每次针疗时湿透床铺的大汗,每次抓紧被褥的泛白的指节,他不成人形枯槁消瘦的面容、提不起笔的手和过长时间的发怔。梁徽没法假装没看见,他时时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生怕不知哪一刻祝知宜就这么轻飘飘地消失了。

他怕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也护不住这个人。

这绝不是梁徽再能够承受的。

祝知宜心酸又动容,生气又无奈:“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看不得你受这些罪。”

“再者,”他面色很严肃,同他讲道理:“你是一国之君,这不仅仅是你的尊严,也是大梁之尊,天子喜怒不形于色,喜恶不表于外。”

这个位置是绝不能有软肋的,若是往后居心叵测之徒都以此为胁,那岂不是人人都可挟天子而谋其私。

太被动了,祝知宜绝不能当这个软肋和累赘,给梁徽招致种种隐患和危险。

“梁君庭,”他的眼里升起很深的怜惜和凄楚,放低声音道:“你想想,我以前做的那些不就是为了天子之尊吗?如今你有了,却不好好珍惜,任人践踏,你是不是真的要我伤心死啊?”

梁徽面色一白,转过头平静而偏执地望着他,沉默的眼神里唯独没有后悔的意思。

祝知宜皱起眉,想要斥责又舍不得,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说:“梁君庭,我当然知晓你为我好的心意,我都知道的,你别担心,我一定好好吃药让身体快些好起来好不好?我真看不得你这样,我也不值得你牺牲这么多,梁君庭。”

梁徽不赞成地皱起眉:“你什么都值得”。

祝知宜没得到他的承诺,又游说道:“我就按现在这么治着挺好的,有你陪着,我没觉得痛苦或难熬。”

“若是你都受伤了,谁来陪着我呢?对不对。”

梁徽看着他,捏了捏他的手心,嗯了一声,祝知宜目光淡了些,他还是有几分了解梁徽这个人的,只能狠下心威胁:“梁君庭,你若是再送上门去让他折腾,那我这病不治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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