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泽猜测,杨纪清跟他生气的原因,可能是知道了自己是复活他的元凶。在回来路上,他几乎已经下了决心,把这事跟杨纪清坦白。
然而,眼下听到杨纪清开口跟他要答案,他又没由来地心慌起来了。
杨纪清最是厌恶受人摆布的,他要是不能接受他的所作所为,等他坦白完了,说不定会就此跟他一刀两断、再不相见。
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行事也一向果断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但此时此刻,面对着杨纪清,他却发现自己怯懦得就像一个懦夫,无穷无尽的胆怯自心底不断地翻涌上来,将他的勇气浇灭成一滩恶心的泥淖。
恐慌的情绪让他先前的决定开始动摇,逃避和侥幸想法在迟疑中不自觉地延伸出来。
任少泽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杨纪清已经知晓是自己复活他的。
杨纪清好像也并没有手段和渠道知晓复活是自己他的,占天玦是能够卜算命数,具体怎么卜算他不清楚,但是杨纪清跟他共享一个命格,他应该没法卜算他的命数,就像当初对方没法拿他的八字卜算一样。
而且,杨纪清若是真知道了是自己复活他的,知道的当下就应该跟他翻脸了,应该不可能隐忍不发到现在才对。
万一杨纪清还不知道是自己复活了他,他现在坦白,两件错事加在一起,怕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任朝澜微微蜷缩了一下手中,抬眸直视杨纪清,“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房间内顿时一静。
杨纪清沉默不语地盯着任朝澜看了片刻,他坐直身体,放下折扇,“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杨纪清说完,将矮桌上两个玻璃果盘内的零食倒在桌面,随后分别往里面倒了两瓶矿泉水。
倒完水,又从矮桌底下的架子里,摸出笔墨和黄纸。他快速画了两张符纸,点燃后,让纸灰分别落在两只盛水的玻璃果盘内,最后把蘸了墨的毛笔递给对面的任朝澜。
杨纪清:“你拿着毛笔,让笔尖没入果盘的水中。”
任朝澜接过杨纪清递过来的毛笔,之后迟疑地看着矮桌上的果盘。
杨纪清重新拿起扇子,眸色深深地盯着任朝澜,“怎么还不动手?你在怕什么?”
在杨纪清的逼视下,任朝澜终于动手,将毛笔笔尖没入果盘的水中,让笔尖上的墨水在清水中晕开。
杨纪清拿着折扇,在果盘边上轻轻敲了两下。水波荡漾,在水中晕散的墨水,顿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水中走笔如龙蛇,转瞬间构成了一团繁复的图案。
图案形成后,杨纪清从任朝澜手中拿回毛笔,重新蘸了墨水。这次他自己拿着毛笔点在另一只果盘内的清水中,也用扇子随手敲了两下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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